尚书部一位大臣见云国公似有点头之意,当先站出,道:“攘外必先安内,臣觉得最先管的应是东州内乱。”
此话一出,五皇子那一头立刻有大臣站了出来,讽道:“东州有你们家族的生意,不知大人此意是为国还是为家啊。”
尚书部那位大臣义正言辞的道:“国便是家,无国何来的家。”
五皇子那头的大臣闻言不予理睬,面向圣上道:“微臣倒是觉得与北秦紧张的关系需要得到缓和。”
尚书部大臣轻笑,道:“与北秦的生意往来,一直是由你们御史台行运司把持着,能为大唐的发展着想,本官也很欣慰,但我听说令子近来正向文殊阁求学,大人的经费打点好像有些吃紧吧。”
那位大臣指着他道:“你......你信口雌黄!”
“够了,魔族猖獗杀我大唐兵将你们不管,南州水淹害我大唐百姓你们不管,整日在这里勾心斗角,朕要你们何用。”
圣皇面无神情,语气亦无波动,但那与生俱来的威严却让百官惶恐不已,赶紧叩拜。
早朝结束,只余李赫、李文、云国公以及苏忠天四人留下,在宫中闲走。
早朝的露水渐渐散去,空气中有些湿冷。
太监宫女已被遣散,圣皇走在前面道:“大家不必拘谨,就是自家人在一起闲说。”
李赫等人闻声点头。
圣皇道:“邪魔猖獗一事,苏将军有何良策。”
苏忠天道:“臣愿亲自领兵出征漠天关。”
圣皇摇头道:“苏将军言重了,你是我大唐武神,不到家国存亡之际,朕是不会派你出征的。”
苏忠天凝眉片刻,接着道:“依臣来看,可令道宫押送一批魔族高手,前往漠天关当众杀之,这样既可涨我军士气,又可灭魔族威风。”
圣皇点头,补充道:“此计可行,但须道宫秘密护送,不可出现纰漏,被魔族劫下。”
苏忠天拱手领命。
穿过雕饰刻画的房宫,光线也变得充足了些许。
圣皇接着道:“其余的三件事呢。”
圣皇的这句话是对云国公说的,他是文官之首,亦是治国之能臣。
云国公斟酌片刻,道:“与北秦纷争不足为虑,臣倒是觉得南州水淹与东州祸乱可以一并办了。”
圣皇点头,道:“不知国公有何良策啊。”
云国公道:“东州紧邻十万大山,地广物博,近些年风调雨顺,臣觉得可命关东王出财资助南州百姓,并以九道皇命昭告天下,以此来杀杀他的锐气,同时花费他大笔金银虽不能阻止他私自养军队,但也可令其滞后,一举两得。”
九道皇命,违者,九族斩!
圣皇道:“此计甚妙。”
走至后花园时,圣皇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道:“苏将军和国公都是我大唐的脊柱,两家的婚事也许尽早提上日程。”
许久未言的李赫先道:“父皇所言甚是,这桩婚事于大唐于百姓都是好事。”
李文随后道:“大哥说得对,儿臣也是这么认为的。”
云国公道:“陛下,微臣也赞同这门婚事,只是小女一直将心思放在修行之上,未来助我大唐抵抗魔族也是她的毕生宏愿。”
云国公说的很委婉,但他的意思却很直接。
苏忠天始终未曾言语,也看不出喜怒。
圣皇站下,转身道:“江山社稷是国之大计,但儿女之思亦是人之常情,终归要有个期限的。”
云国公躬身,未敢再接言,圣皇给出期限之说,便代表此事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接下来的几日,本该平静的长安却因一件事而传的沸沸扬扬。
由道宫高手秘密押送魔族犯人的队伍根本还未等离开中州境内便被潜藏在大唐的魔族强者给劫下了。
这件事仿佛一个血淋林的教训,深深的刻在了人族的耻辱墙上。
因为本该团结一心的人族中出现了内鬼。
这件事令圣皇震怒无比,并命令天一道宫必须在三日之内找出那个内鬼。
初晨的阳光依旧很充足,但这个时节的晨风却有了寒冷刺骨的味道。
苏河自从进入内院以后也慢慢习惯了内院紧张且丝毫不敢懈怠的修行方式,除了柳如风那一脉的人,他也会和其他内院弟子接触,并向他们请教。
这段时间里,苏河对《星河》的造诣愈发深厚,境界也有所提升,如果现在碰上吴前,不需要计策,他也足以与之分庭抗礼。
当然这些都是小范围内的提升,苏河心里清楚,若想领悟的更多,还是需要像那晚雨夜的生死之战。
而暗杀是不可求的,所以苏河想到了外出历练这一条路。
推开房门时,苏河正好看到了凌千霄以及身着简衣的寒江渡。
寒江渡直接跪拜道:“从今往后,寒江渡这条命就是苏少爷的。”
“人都该为自己而活。”
苏河扶起寒江渡,他之所以要帮对方,完全是因为看到了寒江渡,就让他想起前一世的自己,一样的没有任何依靠,一样的受人排挤。
凌千霄嘿嘿笑道:“恭喜老大,同时收获卧龙凤雏两位贤能辅佐。”
“就你最秀。”
苏河白了他一眼,边走边道:“我这几日有外出历练的打算,到时也随我一起去吧。”
寒江渡闻言点了点头。
道院早课之前突然响起急促的钟声,惹得众弟子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结果还未等导师来宣布有何事发生,天空便飞沙走石,视线模糊间,众多弟子仿佛看到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入院内。
来人胡须渐白,身着道袍,满身是伤,却脸带杀气。
他奔着道院弟子而来,首当其冲的便是柳如风、苏河等人。
柳如风最先反应过来,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凌千霄推了出去。
苏河眸光深沉,来不及细想,拉回凌千霄,并借力迎着那人而上。
“砰!”
双掌相对。
道元化作流光,凝散之间,苏河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炸裂一般。
不过令苏河有些惊讶的是,他并没有倒飞出去,对方的手掌仿佛自带吸力一般。
下一秒,苏河才反映过来,此人是想挟持自己,看他满身是伤不难断定一定遭遇了追杀。
来人扣住苏河的喉咙,落在院落中央,仰首而望。
几息过后,院内导师尽数赶来,与那人互相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