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付玉莲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任凭任何男人看了也不免心生怜惜。
但雷烈是兵王,女人的眼泪对他来说毫无作用,他走过来道:“刚才孙赖子的话是真是假?你到底有没有背着我大哥和别的男人有染?”
付玉莲笑的脸上都是泪,戚戚然道:“我知道你是当过兵的人,手段狠,既然已经听信了旁人的谣言,还来问我作甚?直接动手了结了我,也好过让我在你家过这鬼日子!”
雷烈见付玉莲眼底满是决绝,又想起刚才她一剪刀捅的孙赖子差点断子绝孙,心下一动,莫非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我问你,我大哥办养殖场借高利贷,是你牵的线?”雷烈冷静下来,从院子里捞过来个马扎坐在屋檐下,决定问个清楚。
付玉莲心酸到骨子里,嘴上却仍旧不服软的冷笑道:“旁人是不是还跟你说,我把你大哥的钱都拿去了我娘家?既然如此,那咱们今天就把这些事都清理明白,我付玉莲可扣不起这么大的屎盆子!”
说完付玉莲转身进了偏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沓纸条。
雷烈接过来一看,登时浓眉皱起,这些纸条全是借条,上面无一例外全是雷雄摁的手印签的字,其中四五张借条都是借的姓付的,不但有雷雄签的字,旁边还有付玉莲的名字,字体娟秀,像是她自己签的。
“这些都是你大哥借的,养殖场的事是我怂恿他做的不假,秀秀上学需要钱,即便她不上,我这个做嫂嫂的总要给她存些嫁妆钱,不能让她到娘家低人一等。这些光靠家里的几亩地怎么够?”付玉莲说到伤心处,眼泪不由自主的往外溢。
养殖场赔钱,她不愿意欠别人人情,才把宅基地赔给了杨月华。
之后雷雄赌博败了多少钱付玉莲自己都不敢算,起初她也帮着还,三番五次下来家里值钱的都被债主拿去抵债了,连她结婚的首饰都被雷雄偷去赌,她的心也彻底凉了。
昨晚她去村长家本来是想问问村长后山养殖场那块地能不能还给村里,把承包地皮的钱好歹补偿回来一些,让家里缓过这一阵,谁知道村长那个老色皮竟然对她动手动脚。
雷烈越听越惊诧,自己大哥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见付玉莲止住眼泪,雷烈拿着欠条站起来道:“这事,我会找我大哥问清楚。”
从家里出来,雷烈直接去了杨月华家。
家里的三间瓦房不好住人,雷烈想了个办法,他打算把欠杨月华的钱先还了,把宅基地赎回来。杨月华也好说话,她是从县城调过来的会计,村里给她安排的有地方住。当即拿出欠条给雷烈,两方销账。
当天下午雷烈去了一趟县城,找了几个工人回来将家里翻新一遍,家电等也都置办齐全,等到雷秀秀回来,他便让雷秀秀去通知付玉莲,那三间瓦房哪儿能住人,以后全家还在这边住。
原本对生活已然绝望的付玉莲,看到这些不由得又燃起了希望,不免劝雷烈道:“你身上有钱就自己存着些,将来娶媳妇儿什么的用的上。万万别在你大哥面前露白,否则你就是害了他,也害了咱们全家。”
付玉莲此时全无之前的泼辣,和雷秀秀两人将新家收拾的利落干净,颇有几分勤俭贤惠的持家模样。
雷烈也觉得之前误会了付玉莲,心下有些歉意道:“嫂嫂放心,从今以后有我在,咱们家的日子定会越过越好!”
付玉莲原本也不是个泼辣的主,这几年嫁过来遇到这么多事,她才起了破罐子破摔的心,现下对生活有了希望,语气也柔和了不少,直起纤细的腰身将头发拢到耳后道:“只要你大哥有悔过的心,之前的事咱都不提,以后好好过日子也就是了。”
自从付玉莲变了性格,雷秀秀就十分惧怕她,现在见一家人重归于好,不禁也开心道:“大哥一定会悔过的,以后秀秀就有三个人疼了,秀秀争取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将来多多的赚钱养活两个哥哥和嫂嫂。”
付玉莲笑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秀眉微蹙对雷烈道:“我忽然想起件事来,你大哥赌博耍钱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雷雄赌钱的事雷烈心里一直疑惑,便道:“大哥没什么雄心壮志,是安分守己的人,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引他入套,他也不会对赌钱这么入迷。嫂嫂,大哥之前有没有频繁的接触过什么人?”
付玉莲边回忆边说道:“我方才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事,我记得你大哥赌博之前那阵子,村长他侄子赵大彪经常来找他,你大哥跟他出去过几次,起初你大哥在外边输了钱不敢回来说,也都是这赵大彪给他出的钱。”
雷烈登时明白过来,不用说,这是赵大彪做好了套,故意引大哥入局。
“赵大彪是什么来历?”雷烈计上心来,看来要帮大哥戒毒,还得从赵大彪身上入手。
一旁的雷秀秀把手里的活儿放下,噘着小嘴儿愤愤道:“二哥,这赵大彪坏透了!有几次我从纺织厂回来碰到他,他还堵着路不让我走。”
付玉莲道:“听说这赵大彪在县城有势力,在村里仗着村长更是横行霸道。前些阵子差点儿把村里一个姑娘给糟蹋了,老二,我看你大哥耍钱赌博的事,八成跟他脱不了干系。”
心下揣摩了片刻,雷烈道:“这两天我先探探消息,要真是这个赵大彪从中做局,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好好的一个家,不能让这些乌合之众给毁了!
屋里三个人话音刚落,院子里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雷秀秀和付玉莲吓了一跳,这几年她们俩都被雷雄的债主找上门找怕了。
雷烈面不改色,循声朝院子里看去。
就见一个体型壮硕的中年男人带着三四个毛头小子冲撞进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进门横了一眼院子,语气很冲道:“出来个活人,把这地契给老子签个字,从今儿起,这房子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