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槐感受到她柔若无骨手掌浑身抖了一激灵。
燕伊人见她竟然敢碰自己的太子哥哥,气得一鞭子抽在她的身上,“还不赶紧滚?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一个宫女,贱命一条。
燕伊人起了杀心,本是想让他们去浣衣坊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但她们竟然得寸进尺,这就不要怪她狠心了。
燕清槐冷着张脸扣住她的手腕,“伊人!适可而止!”
一鞭子抽在方佳的身上,她身上立马多了一条深深的血痕。
“太子哥哥,这种不安分的宫女还是打死算了。”燕伊人不听劝阻,抬手又要落下一鞭子。
燕清槐闪身硬生生的挡下她这一鞭子,疼得闷哼一声。
“太子哥哥!你干嘛替她挡?”燕伊人美目瞪圆,惊慌的甩了手中鞭子,扶住燕清槐的手臂。
燕清槐推开她的手,一鞭子她还是受得住的,“孤要去上朝了,你莫要闹了。”
若是方佳挨上这两下龙骨鞭,可能得去半条命。她们是太后送来的人,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闪失,燕伊人绝对会受到责罚。
燕伊人扁了扁嘴,小手拽着她的衣角,“刚才那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燕清槐扯了扯嘴角,轻抚了下她的鬓角,柔声道:“无碍,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话等孤下朝了再说。”
说罢,她随口吩咐道:“让她们先把身上的伤处理了。”
小喜回过神来,搀扶着方佳离开,几个宫女一溜烟的退出内殿。
燕伊人小跑上前拽着燕清槐的衣服,“太子哥哥让我看看伤势如何?”
“来不及了,若是耽误了上朝的时辰,父皇可是会问责的。”燕清槐感受到后背皮开肉绽,却不想被她发现。
燕伊人满眼的愧疚,“我刚才只是想要教训一下那几个祸乱东宫的宫女……”
“孤不怪你,只是你以后不能再这样对待宫女了,你那根鞭子,孤迟早得找人收了。”燕清槐捏了捏燕伊人的脸颊。
燕伊人感受到燕清槐的亲昵,笑得眉眼弯弯,“那我先回了,等太子哥哥下朝一起用膳。”
上朝的时间快到了,燕清槐来不及探查伤口便穿上了朝服。
勤政殿内,燕帝还未来。
燕清槐正凝眉深思,眼前忽然一暗。
她的视线顺着朝服往上,便见到苏丞相堆满笑的一张脸。
“苏丞相何事?”燕清槐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听闻太子殿下能力出众,竟然能够寻来宋恒治水,微臣佩服。”苏丞相眯着一双狐狸眼,语气耐人寻味。
燕清槐了然,神色有些漫不经心,“苏丞相的爱子一直无法治理水灾,自然是要请有能之士来治理。要不然水患肆掠,百姓便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父皇勤政爱民,自然是不忍心百姓受苦的,如此一来,只能够委屈下苏公子了。”
苏丞相嘴角的笑意更深,“太子殿下说得是。”
“上----朝----”太监尖细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回陛下,臣有本要奏。”苏丞相上前一步,“太子殿下推荐宋恒来治理水患,但多日过去,依然未见成效,水患越来越严重,百姓流离失所,已经有大批难民堵在京城外不走,微臣以为,流民须得治理。”
燕帝沉吟一声,瞥了燕清槐一眼,“太子可有什么想法?”
燕清槐眉头微皱,他没想到商成渊推荐的宋恒竟然治理不了水患。
“水患发生不在一朝一夕,治理起来自然也不会这么高效。而且儿臣听闻,南方连下了半月的雨,给治水造成了不小的阻力,但儿臣相信,再多等些时日,宋少卿定能够给我们带来好消息。”一个锅被她四两拨千斤的丢了回去。
“既然水患的治理需得再多等些时日,那么对于难民,殿下安置的如何呢?”苏丞相不爽自己的儿子被换下,锋芒直指太子。
这是她册封太子之后领的第一件差事,自然是好好处理,“已经安置在城郊的驿站,棉被与食物都下发完毕,水源充足。”
苏丞相还想再问,被燕帝打断,“做得不错。”
下朝之后。
燕清槐后背的伤口与里衣粘合在一起,稍微一动,便牵扯得疼。
她急急回殿处理伤口,路上碰见穿戴整齐的方佳。
“多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奴婢无以为报。”方佳盈盈下拜,望着燕清槐的目光之中满是深情。
方佳对自己有自信,早上太子殿下为了她竟然拦下一鞭,不是对她有意思能是什么呢?
她觉得太子对她只是嘴硬心软,只要她再努力一些,必然能够在东宫占领一席之位。
“无妨,你先退下,这里不需要你伺候。”燕清槐如今对这个小心思极多的方佳有点避之不及。
方佳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只当是太子在害羞,“殿下今天受了一鞭,让奴婢看看伤势如何?”
怎么能脱衣服?把衣服脱光了,她的身份可就被发现了。
燕清槐急忙抱胸,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语气严厉,“真的不需要,你退下吧。”
方佳见燕清槐脸色不好,也不想再多纠缠,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机会有的是。
燕清槐见方佳离开大大的松了口气,把门关上之后便脱下朝服。抬起手的瞬间,便感受到后背一阵撕扯的疼痛。
她额头冒出细密的汗,一点一点的把里衣脱到臂弯处,对着铜镜照看伤口,一条狰狞的鞭伤在白皙光洁的后背格外明显,有部分伤口已经结痂,还有另外一部分伤口在流脓。
她一只手拿着金疮药,另外一只手扶着肩膀,在如何上药上犯了难……
忽然,响起一阵推门声。
燕清槐一边慌乱的整理衣服,怒斥道:“不是说了不用服侍吗?”
“那太子殿下能够把给自己上药吗?”低沉磁性的声音离她很近。
燕清槐一眼不眨的望着他,“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