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你这身材，真是无敌了，我是个女的，都被你迷住了。”慧云像只苍蝇似的，围在顾谨言身边，她词穷了，想不出该怎么夸她了。

顾谨言直接无视了她，戴上面具，只露出小巧的鼻子，精致的红唇，面具下的双眸中露出几抹冰冷。

冷不丁去看，顾谨言给人一种疏离，冷漠。往往这样，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心。

出了换衣间，一股冷风袭来，顾谨言下意识地抱紧胳膊，身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原本白皙的身体，像是覆上了一层冰霜。

“快点快点，换个衣服怎么这么长时间。”

去了大厅，找了好几圈才找到领队，慧云笑嘻嘻的刚准备和领队打招呼，却被她冷声喝了句。

慧云沉了眼眸，默默的骂了句，“这死女人……”

清楚听到慧云骂人的顾谨言，勾了勾嘴角，“我还以为你不会骂人。”

慧云冷哼了声，赏了她个白眼，“老娘骂人的时候，那死女人还没出生呢，我这不是为了你嘛，要不然老娘早骂回去了，什么东西，仗着自己身材好，就敢怼老娘，真是岂有此理。”

顾谨言侧头，她这才看见，慧云骂人的时候，还能保持面带微笑，真是够牛。

“不好意思啊领队，我刚才好好教训了她一下，所以耽误了时间。”慧云笑嘻嘻，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在领队面前，降低了姿态。

她的这番操作，顾谨言还是有些不习惯，扯了扯嘴角。

好巧不巧，她扯嘴角的模样，刚好被领队看见！

领队误会了她，以为她在不耐烦，“真以为自己还是冠军？不想做就不做好了，有的人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抢着要做呢，真是的，以为自己是谁啊。”

领队不是个好惹的主，本就看不上顾谨言，如果不是慧云塞了钱给她，她才懒得惹上顾谨言这个麻烦呢。

“领队，不好……”慧云赶忙出声维护，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领队挥着手打断。

“你是她的嘴巴吗？怎么总是替她说话？她自己不会说话的吗？真是搞笑的很哟。”领队用眼睛狠狠剜了顾谨言一眼，不讲理那样和市井泼妇没什么区别。

慧云依旧笑嘻嘻，暗地里捅了捅顾谨言，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说两句好听的，快点。”

顾谨言淡淡看了她一眼，又挑眉看了领队一眼，深吸了口气，自尊什么的，以她目前的状况来看，好像不配拥有。

“领队，不好意思，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我不懂事，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顾谨言默默垂下眼帘，原本挺直的身体，也自动降了下去。

她的狼狈，她亲自把自尊心踩在脚下的模样，让慧云红了眼眶。

“这还差不多，不要站在这里了，去，去那边那台车边上站着去，看看人家怎么摆的姿势，好好学一学。”领队得意了，露出了小人得志的模样，对顾谨言呼来喝去！

曾经的曾经，顾谨言是所有女人崇拜的对象，她漂亮美丽，得过无数个冠军，是站在金字塔最高处的女人！

如今，从金字塔跌了下来，是个人都要踩她一脚，用来彰显骄傲，现在的人都怎么了？顾谨言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这是个现实的社会。

“好的领队。”顾谨言轻声应道，拉了慧云的手。

慧云刚才还笑嘻嘻的模样，现在却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默不作声。

“怎么了你这是？”顾谨言轻轻的撞了下慧云，她的反常沉默，顾谨言有点不太习惯。

慧云侧过头，默默的擦了下眼角，“没事，沙子进眼睛里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怕说的就是她了。

顾谨言没拆穿她，只是淡淡的嘀咕，“我觉得还好，没什么。低一次头，以后低头的时候，也不觉得难受了，谁的人生能够一直顺畅，对不对？”

她的这番话，噙满了心酸与无奈，还带着几分自我安慰。

心疼她的慧云，再也忍不住，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下。

顾谨言被她感染，红了眼眶，骨子里的倔强，让她忍住了泪水，“好了，我去工作，你在这等我，结束后，我请你吃饭。”

顾谨言深吸了口气，轻轻拍了下慧云的肩膀，缓缓转身，站在了领队给她安排的车旁边。

冷风徐徐，顾谨言又冷又饿，身体不停的抖，肢体稍显僵硬，和别的模特相比，一看她就是门外汉，新来的。

“看看这女的，抖成筛子了。”

“身材倒是不错，皮肤也白净。”

“这些个车模中啊，数她的身材最好了。”

顾谨言刚站过去没两分钟，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各种年龄段，各种长相的男人，对她品头论足！

更有甚者，还拿出了手机，对她拍来拍去，这些人没把注意力放在车上，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顾谨言的好身材上。

“我说美女，你倒是摆摆动作啊，不要像个木头似的，站在那。”秃顶，挺着啤酒肚的男人看的有点不过瘾，对顾谨言提了意见。

他几乎每天都来这里逛逛，目的不是买车，而是对这些穿的少的可怜的车模拍照，顾谨言是新来的，他自然对她产生了兴趣。

顾谨言侧头，偷偷打量了那些车模的动作，太夸张，恨不得把身体的隐私部位露出来，供这些人拍照。

顾谨言深吸了口气，她试着说服自己，要想得到钱，她必须学会放低姿态。

“不好意思，我是新来的，摆姿势还不太会。”顾谨言搓着双手，有些手足无措。

“不会就学嘛，屁股撅起来，小细腰扭一扭，就好了嘛。”肥头大耳的男人，笑着说道，嘴一张，露出了一口大黄牙，恶心至极。

话音刚落，围过来的男人们，都低低的笑了起来。

有的人开始起哄，“对啊，你扭两下来看看。”

这些个人穿的干净整齐，人模人样，其实恶心的很，恨不得占尽所有女人的便宜。

“快点嘛，愣着干什么呀！”肥头大耳的男人有些等不及，好不容易见到身材这么好的女人，他当然要拍个够！

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愣是把展厅里所有的人吸引了过来。

议论声，起哄声夹杂在一起，顾谨言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精神快要承受不住。

偏偏这个时候，慧云不在，去了卫生间，只剩下她一个人面对。

面具下的她的双眸，噙满了不安和不知所措，她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的攥起来，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领队闯进了她的视线范围。

她不安的目光扫了过去，请求领队帮帮她，可领队不但没有帮她，还教了她如何摆姿势，哄这些衣冠禽兽开心！

顾谨言的心凉了又凉，许久没有反应的她，惹来了众人的不满，“什么啊，连个姿势都不会摆，下去吧，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