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望舒的面色忽然间肃穆起来,眼底的光芒逐渐深邃。
“此事牵连甚广,陆大人本没有什么事,只是那段时间与吴尚书有些联络,以至于被牵扯进受贿一案。”
“我父亲不可能受贿。”虽然她是穿越过来的,但是从原身带给她的记忆来看,她的这位父亲刚正不阿,为人十分正直,从不勾结官员。
以此来看,她父亲要么只是单纯的被牵连,要么就是有人推波助澜,陷她父亲于不义。
陆星晚的大脑迅速运转,终究还是更倾向于后者。
想到这儿,她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察觉到她的情绪,望舒的目光深邃而悠远,“陆大人一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听闻这话,陆星晚忽的抬眸看向他,认真的问道,“怎么说?”
望舒沉吟着,话从嘴里慢慢倾泻出来,“指挥使大人曾是皇上面前的人,如今因为受伤的缘故,或多或少减少了对太子的威胁。”
“太子这人对人如若拉拢不得,便定要严以防范,竭心尽力的寻找错处。”
话音落下,陆星晚的面色越发凝重,她现在才发觉指挥使的处境是这么艰难。
敢情上次太子来府上就是为了探查晏寒的病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尝试性的问道。
“如若想救出陆大人便只有两条路,一则指挥使大人东山再起,一则投靠于太子。”
陆星晚虽不懂如今的朝堂局势,但听到他这么说,多少也知道有些汹涌。
想到府上可能真的四处都是他人的眼孔,她忽然就觉得危机四伏,心底有些复杂难明。
这些在他看来不难的事情,在她心里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知道她开始多想了,不由的出声打断,“有些事不是夫人想的那么复杂,指挥使大人驰骋官场多年,很多东西看得很透,他自有决断,你要相信他。”
“你说的对,我如今既已嫁给了指挥使,就应当全心全意的信他。”陆星晚眼底闪过一丝星光。
“夫人好好休息便是,属下先退下了。”
等望舒离开以后,陆星晚思索了很久,也饿没想出什么有用的法子,果真是这段时间太安逸了,以至于脑子都生锈了。
拍了拍脑袋,一阵倦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径直上了床榻,
不多时,她便沉沉睡去,等到醒过来已经是日暮时分,周嬷嬷正站在一旁。
陆星晚揉了揉眼睛,忍不住伸了个懒腰,这才懒懒的从床上起来。
“夫人终于起来了,老奴瞧夫人睡得挺香,也不忍心打扰。”
周嬷嬷说着,将早已准备好的茶水递给她,“快漱漱口。”
陆星晚有些奇怪的接过茶水,漱完口后,她拿过巾帕擦了擦嘴,“怎么了嬷嬷?”
“快给夫人更衣。”周嬷嬷话音一落,几个丫鬟连忙动起来。
陆星晚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却任由丫鬟们弄着。
“嬷嬷为何突然给我更衣?”她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着实不早了,再过一会儿估计都要黑了。
这么晚还更衣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周嬷嬷一边给她弄头发,一边神色肃穆的说道,“宫里刚刚来了消息,说是太后要召见大人和夫人。”
闻言,陆星晚有些震惊,太后居然要召见他们?
“嬷嬷,是不是宫中出了什么事?太后为何这么晚还要见大人与我?”
周嬷嬷将华丽的金钗插在正中央,随后说道,“老奴也并不知这其中之意,不过夫人进了宫以后可要谨言慎行,宫中如何也是比不得府中的。”
周嬷嬷的面色很是凝重,“若是在宫中出了岔子,以大人如今的势力恐怕也……”
她话说到这儿便止住了,但陆星晚却听的明白,当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陆星晚不由得蹙了蹙眉。
“嬷嬷放心,我这么大人了,总不会连察言观色都不会。”
陆星晚说着,便同上了车,刚进去就发现望舒坐在里头,不由得有些惊讶。
“你怎么在这儿?”
真是奇怪,这时候跟她一起的不应该是晏寒么?
“咳……指挥使大人已经提前入宫,让属下送夫人去宫里。”
陆星晚眉头一皱,“奇怪,都是要进宫的,怎的不等等我。”
话音落下,望舒深邃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光亮,“大人说夫人还在睡着,不宜打扰。”
这话一出,陆星晚的脸颊不自觉地有些滚烫。
“咳咳——”
她眼神有些漂移,“指挥使有没有告诉你是什么事?”
“并未。”望舒摇了摇头看向她,“夫人是不是害怕了?”
闻言,陆星晚当即反驳,“我有什么可害怕的?我父亲已经受牵连入狱,母亲被削了一品诰命,我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威胁的了。”
“夫人这话说的倒也不错。”望舒淡淡的表示着赞同。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宫门前停下。
“夫人,属下就送您到这里,外面会有太监接见,夫人尽管跟着他就是。”
陆星晚点了点头。
宫中的太监早已等候多时,看见她从马车上下来,立即上前去,“夫人,指挥使大人呢?”
“啊?”陆星晚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大人不是已经进宫了么?”
太监不由皱了皱眉,见她一副肯定的模样,笑着道,“许是老奴糊涂了,夫人,请随老奴这边走。”
暮色苍茫,一阵风吹来,灌进她的衣裳之内,陆星晚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大晚上还真是冷森森的。
弯弯绕绕的走过几个宫殿后,太监在慈仁宫前停下。
“太后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晏夫人这就进去吧。”太监说着打起了帘子。
话音落下,陆星晚不动声色的吸了口气,随后提着衣裙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