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满雨珠的落地窗前,映出一个穿着贵气的女人。
女人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看着玻璃的眸子划过一抹阴鸷,“你确定,车已经坠崖?”
“一切已办妥,新闻也已经发出去。”
“很好。”
林芬枝双手抱胸望着窗外还在不停下的雨,嘴角勾起一勒得逞的笑意。
“妈,如何?”挂上电话,站在一旁的范婉柔迫不及待地问道。
“放心,人已经死了,谁都不能和你抢范家千金这个头衔。”
明天新闻头条,便会是a城范家走失多年千金,在接回路上发生意外坠崖车毁人亡的消息。
不属于这里的人,就让她永远消失。
“芬枝,你在里面吗?”
突然的敲门声,让林芬枝收回思绪,转身来到门边,打开之际,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是红着的眼眶和脸上悲痛的神色。
“如何?打电话确认了吗?”看到林芬枝的表情,已经猜到大概的范威险些站不稳,“人……没了?”
“哎……这边已经尽力去找,可那么高的悬崖坠落不可能有生……”
话没说完,一个佣人匆匆跑上来,神色慌张,“范……范爷,楼……楼下有个女子,说自己叫范茵宁。”
“什么?!”
……
一楼大门处,周围仿若被按了暂停键,几个佣人怔怔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子。
纵使外面风雨交加,可女子身上一尘不染衣如雪白,周身好似萦绕一层淡淡银光,仿若坠落人间不食烟火的仙子。
刘管家活了五十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却是第一次失态连舌头都捋不直,“小……小姐?真的是你吗小姐?”
十五年前因为他的失误才害小姐离家这么多年,可还没从人已找到的激动中走出就听到车坠崖的消息,如今‘死而复生’的人突然站在面前,现在怕一道雷下来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范茵宁环顾四周一圈,房子虽大灵气虽足,却没有她想要的。
这灵兽一点都不靠谱。
“小姐?”见人半天没开口,刘管家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范茵宁终于把视线落在面前的人身上,“小刘是吧?这有干净的灵气吗?”
“什……什么?”
灵气?那是什么鬼?
还有,他都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小姐是如何得知他的小名?
“没有?那灵药呢?”
刘管家:“……”
刘管家仔细观察半天,在确定那张绚丽的脸没有半分玩笑之意时,激动的心瞬间凉了一半。
听说小姐坐的那辆车坠崖,本以为老天眷顾能毫发无损,现在看来,这伤的怕是……脑子!
刘管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见人准备转身离开,情急之下忙应道,“有,小姐你要什么都有!”
“可你看天色已晚,先休息明天再找如何?”
范茵宁觉得言之有理,还没点头应下,二楼突然传来几道急促的脚步声。
林芬枝已经做好撕烂谎报消息下人嘴的准备,可在看见门口站着的女子时,双脚一软整个人险些摔下楼梯。
怎么可能!
车都已经面目全非,这个女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范威愣是站在原地看了好几秒,确定面前的人和照片上并无二致,身上更没什么伤时,这才恍然回神,“宁宁?真的是你!”
宁宁?
范茵宁抬眸懒懒地扫了面前几人一眼。
范家家主范威,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而他身边那位是后娶的妻子林芬枝。
站在两人后边是范茵宁同父异母的妹妹,范婉柔,现高中在读就已坐拥几千万粉丝的国民妹妹,一举一动备受外界关注,又加上有范家千金这个头衔,妥妥团宠一枚。
林芬枝浑身发冷,看到眉眼弯弯的女子,不可置信地想要更靠近,却在此刻与那双明明含笑却令人寒颤的黑眸撞在一起。
“怎么可能,你……你不是……”意识到自己险些说漏嘴,林芬枝关键一刻闭了嘴。
完全沉浸在范茵宁平安归来喜悦中的范威,在看到她手中还拎着麻袋时,顿时心疼地赶紧吩咐下人,“都还愣着干嘛?赶紧给小姐安排最大的房间!”
“小威啊,倒也不必这么客气,随便来个灵气比较干净的就行。”
对于范茵宁来说,房间大小都一样,不过是拿来养五花肉的地方。
“爸,她在说什么啊?”一旁忍耐已久的范婉柔抓住这个机会,“还有啊爸,你看她居然敢这么叫你!”
她就说嘛,就算死里逃生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原来是伤了脑子,开始胡言乱语了。
“不碍事不碍事。”完全沉浸在女儿死里逃生的范威笑着摇头,“快给小姐安排东面那间房。”
范威直接把范茵宁口中灵气比较干净的地方,理解为阳光十足空气流畅的地方。
范婉柔一听,脸色变得更贱阴沉,“爸,那个房间怎么可以随便给她住呢!”
当初请了很多风水先生,都说东面那间房未来会有一位能让范氏集团扶摇直上的贵人居住,在贵人出现之前他人不可轻易靠近,否则会造反噬。
一开始她觉得这是迷信,当天就搬进去,结果隔天掉了几个代言不说,范氏集团股票一夜跌停。
“不碍事。”此刻的范威,纵使明日股票再跌停也愿意。
看到自家父亲这样,范婉柔急红了眼眶,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林芬枝拦住了。
对于面前母女俩的心思,范茵宁只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范威见状,朝刘管家使了个眼色。
刘管家立马走在前面带路,“小姐,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想必也累了吧?我先带你回房休息。”
“也好。”
万年前随便捏的孩子们,倒也懂事。
范茵宁欣慰地点点头,完全忽略两道不断盯着自己的视线,缓缓迈开脚步。
范威刚准备跟上去却被林芬枝抢先一步,“今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剩下的交给我,我一定会安排好。”
范威想了想,“也好。”
对于人是如何从坠崖中生存,又如何毫发无伤站在这里,一直到范茵宁身影消失在眼前也只字不提。
人能平安回来便好。
林芬枝朝范婉柔递过去一个眼神后,转身跟着上了楼。
趁着人少假装关心几句,说不定还可以套出这女人到底是如何死里逃生。
然而,就在林芬枝来到二楼,面前的女子突然停下脚步,“腿脚不便的人,就不必送祖宗我了。”
祖宗?
这女人在说什么?
还有谁腿脚不便?
林芬枝环顾一周,发现只有自己离得最近,反应过来在说自己时,人已经消失在面前。
回到房间,藏在范茵宁帽子里猪气的直跺脚,“那女人还想对祖宗不敬,我现在就去收拾她!”
“倒也不必。”范茵宁澄澈的黑眸在夜色下更加明亮,“会有只‘哔卟哔卟’叫的坐骑把她送走。”
……
被拒绝在外的林芬枝来到另一间空房内,颤抖着手赶紧打电话再确认,“你不是说车已经坠毁了吗?那个女人怎么回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震惊的声音,“怎么可能!救援队去捞的时候,别说车面目全非,连司机都……”
后面的话林芬枝已经听不清,脑海里忽的闪过刚刚那道令人寒颤眼神,浑身力气像被抽空般。
毛骨悚然的寒意从背脊窜至全身,走下楼的她双脚忽的发软,整个人踩空跌了下去。
一旁的下人看见,急得直喊,“快,快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