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多,又是过年,许多人都舍得坐一回牛车。李大爷的生意很好,他的脸上都是笑容,态度很好。
孙澜和他打了招呼,坐上了车,一家人承包了牛车。加长改良版的牛车以很快的速度送他们回去。
回了村子,由于许多人并不像孙澜这样做好购物计划再去买,因此还在挑挑捡捡。
孙澜一家人买了一麻袋。田宝来一回家就催着他爹把麻袋抗到家里,抗快一点。
等门上木锁打开了,他就帮着把门打开。麻袋一放到地上,他就喊:“爹,快打开,我看看。快打开,我要看!”
田小明训斥了一句还是手脚麻利地打开了。田宝来一样样地把东西拿出来,孙澜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哦,竟然抢我“拆快递”的乐趣。
离过年只有七天了,以往的过年非常敷衍几乎和平时没两样。孙澜打算计划一个不一样的新年,给孩子们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田宝根还很小,孙澜每次看到他都会想到自己的弟弟。因此晚上在空间的时候,孙澜找到一本买来没有开封过的书看。
那本书的名字是《教育漫话》。讲了有关孩子教育的问题,这真是说到孙澜心里去了。
古代医疗条件本就落后,田家就是普通平民,可以说生病只能熬,生死虽然忌讳,但小孩儿的夭折几乎是司空见惯了。
三个儿媳妇其实加起来不只有七个孩子,以前吃得不好的时候,孩子没长大,所以现在才只有七个。
孙澜不允许他们生,说清楚了,他们也理解,只是担心孩子少,长不大。现在看了书,孙澜有了主意。
另一边,田小红总算买好了年货,她男人也从聚赌的地方出来了。他又输了,田小红把男人骂得狗血淋头。
张大亮被骂一向都是沉默的,偶尔气不过才回嘴,因此两人打过架。这天,张大亮又输了,这原是很平常的事,却激发了他的赚钱心。
“小红,我是输了钱。但是我觉得我们这里笋干很好卖,我们去弄笋卖吧,有钱了你就享福了。”张大亮一脸老实相,又是真心实意地说,确实让田小红相信了他。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在路上。田小红虽然不重视闺女,但那是和儿子比,两姐妹被带来长见识,回家是不用拿东西的。
旁边其他的村民的孩子各个都力所能及地背着东西。小孩子还小,对这个世界认识不清楚。让她拿,很快乐,不让拿,也很快乐。
双胞胎中的妹妹,也就是那个酷酷的小孩,一路都在“拈花惹草”,自言自语。“为什么花是有颜色的,颜色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草是绿的,为什么给它们取名叫这个,为什么…?”
知道父母回答不出,也不会回答,小孩没有问别人,而是想自己通过观察明白。
双胞胎中大一点的一直围绕在妈妈身边,觉得妈妈很辛苦,很想帮助一下。被拒绝后,快乐地和同伴一起玩。
晚上,孙澜又召开了谈话会。因为知道自己不是真的,所以孙澜需要这样的形式让她们听她的,过得很好,自己也有安全感。
“我决定从今天起,每人每天泡脚一次。从温水慢慢变成冷水,并且以后都是冷水。
还有,明天去镇上统一剃头,清爽一点。每人每七天休息一天,什么都不用干。
小男孩们马上去镇上上学,读了书要教父母奶奶和姐妹,或者帮助扫地喂猪,除草。选一样。
我们在村子里过得不错,为什么,我们其实还没有以前卖力了,反而过得更好了。
有些人会觉得偷懒能干好活,想屁吃呢!是我,把你们带得好,是我们的思路想法和别人不一样,比别人更好!
马上过年了,换别人家,晓翠这些当别人女人的就苦了,整天泡在厨房。连吃一口自己做的好饭菜的工夫都少。
我不一样,我给你们请几个寡妇来,让别人给我们治一桌菜。我知道你们会说不吉利,真是狗屁!按道理,我也是寡妇,我不吉利?那你们是吃屎喝尿长大的?!
再说,她男人死了,关她什么事。活了几十年,有几个女人管得住男人,还不是大事小事男的做主。
好了,就说这些啊,散会!”
孙澜原本打算普普通通地说一番,谁曾想越说越气,她结束了谈话就会房间吃年货消气去了。
“唉,小明,你妈大方了。请人做饭,了不得啊,我说出去,那帮女人肯定羡慕死了。寡妇什么的,我可不在乎,有些人啊,活得穷,比地主家的狗还不如,还敢鄙视人。”王晓翠拍着男人的肩说。
田小明表面没说什么。其实心里很尴尬。他娘打算请寡妇的时候,他就想反对。没想到鄙视寡妇竟然忘了娘虽然有五个孩子可也是寡妇。
田小明有些懊恼,不搭话,王晓翠觉得无趣,又去找李二珠。“娘这样安排,你觉得呢?”
“我是没什么想法,就是剃头是不是有点不好,我怕我娘有意见。”李二珠说话时想着自己唯一的弟弟。
“你娘能有什么意见,还没到正月啊。唉,我听说娘今天和那个大姐说话了,我还以为她们会闹一辈子别扭。”
“说到大姐,那也真是命苦,今年才得了一个男孩。要我说,他那些亲戚也逼得太狠了,一年生一个。我们女人整天受苦,她怕是要死在生产上。还好我们都生了男孩儿,以后也不用生了。”李二珠叹气道。
“生男孩有什么用,你弟弟不是男的啊,瘸子,女人都找不到。再说了,还不是男方的问题,他们家也生了很多女孩,只不过是溺死了。”王晓翠一时嘴快。
李二珠狠狠瞪了王晓翠一眼,生气地走了。“哎呦,我怎么当她面说这些。”王晓翠扇了自己两嘴巴。
张大亮是长子,但不受宠,处处为弟弟妹妹让步。他有个妹妹,嫁到了荷源村,但生活得不是很好。
过年的当天,放了炮竹,早早地吃了饭,大家都烤火。这是最后的一次了,过年要特殊对待。
要守岁,大家把寡妇们做的菜吃了一大半。整治了一番,留下几样耐吃的菜和瓜子零食,一家人慢慢说话,教导孩子。
天色很早就黑了,显得到了晚上一样。孙澜兴致正高,在讲笑话。大家听得认真,孙澜很得意,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大家都愣了,大过年的,谁会上门啊,大家都看着孙澜等她拿主意。孙澜慌了一下,想当做没听到,她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可是敲门声越来越大,好像要把门砸坏一样。大家又担心又害怕。“老大,你去开门。”孙澜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谁啊。”田小明拔高声音。“我。”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田小明放下心,开了门。
女人好像就等着这一刻,一下就冲了进来,冲到桌前。门还没怎么开,她的四个孩子也一并挤了进来。
那场面,可寒碜了,大家都不忍直视,太粗鲁,太不讲道德了。“哎呀,过年就是好,吃瓜子啊,还是咸的,唉,甜的也有。”女人一边说一边拼命往口袋里装瓜子。
在场的大人小孩都呆了。
“哎呦,饼子也香。我们走得早,还没吃饭呢。”女人抓过饼狼吞虎咽,又塞了饼子到她的孩子的口袋里去。
这是什么做派,孙澜给小儿子使了个眼色。“哎,你是谁,大过年的,不在自己家,来我们家干嘛!”
“你不认得我。”女人翻着白眼咽下油汪汪的饼子,终于开始说话。“亲家,我是你女婿的大妹妹,听说你发财了,接济一下我们这些穷人吧。过年了,吃不饱,穿不暖的。”
女人停下来看着孙澜。“你自己不行关我什么事。还我女婿的姐姐,哪门子亲家!”孙澜觉得自己遇到了奇葩。
好在女人不是真的奇葩,知道孙澜不可能随便接济她:“好啊,你不借我点钱,我明天就到处说你赚了大钱,我看你在村里怎么过下去。大亮欠了赌债,债主都会来找你!”
“田小明,把瓜子从他们兜里拿出来!赶出去!”孙澜不想再说什么。一阵鬼哭狼嚎后,房里恢复了平静。
孙澜不知该说什么,她想着那个疯女人的话,觉得有些道理,可以利用。“她说得不好听,但也有点道理,财不露白,拿不准就会有人上门借钱。我是绝不会借的,还是搬到镇上去,省了这些麻烦。”
“娘,我们在村里住了这么多年,就因为那个疯女人的疯话就要离开吗?!”小儿子很不满老娘突然的懦弱。
“我们不怕,本来也没赚到什么钱,借钱不借,他敢怎么样!”大儿子虎着脸说。
“你们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说。”孙澜关了门,关门声音很大,代表主人的心情很差。
娘怎么了,村里不好吗?我们发的小财还是因为山上的柴火和地里的菜呢?她看不上村里吗?大家疑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