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陆店主告知,在下感激不尽。”八荒竹对着陆川再抱拳行礼,表达谢意。
虽然这些东西八荒竹都猜到了,但幕后黑手是谁,却是不得而知,要不是陆川提醒,八荒竹就是猜他个半年,也是八竿子打不到。
既然知道了是血宗下的手,那预防起来也有些准备,不至于傻了吧唧的中招。
陆川挥挥手,没把八荒竹的话放在心上。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
好不是不想失去一个重要客户。
商人,唯利可图。
告别了陆川,八荒竹抱着怀中的枸杞直奔南宫家。
傍晚。
余阳顺着店门照进大堂。
本来还有些寒气的弄堂,逐渐开始变暖。
陆川躺下懒人椅上,逐渐泛起了困意。
正当他要闭眼入睡时,范于修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陆前辈!大事不好了!”
本睡过去的陆川突然被吓,一个铿锵摔倒在地。
我的天!睡个觉都难……
范于修火急火燎扶起陆川,焦急的盯着陆川:“陆前辈?大事不好了!”
陆川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你已经说过一次,不要再重复了。”
陆川伸手从桌子上拿来一杯水,示意范于修先喝下去。
要是在魔教,范于修连那杯水看都不会看,直接下达命令,但现如今不同,他也只能安静坐下,喝水静心。
过了片刻,范于修已经没有了先前那份焦躁。
陆川深知做事不能急躁,要不容易出事。
“说吧,什么事。”陆川喝了口凉茶。
悠闲生活,理应如此。
范于修放下杯子,和陆川眼睛对视:“余甫城半数居民已经被血宗下了手,而且……还有可能继续增长。”
“嗯。”陆川轻描淡写喝了口茶。
噗!
突然,一口水突然喷在范于修脸上。
“你说什么!一半居民糟害,这血宗不要命了是吗!”
要知道血宗只是一个二品宗门,却敢下这么大的手笔。
这里面……很不简单!
范于修闭上眼睛,深吸口气。
“没错,我觉得这血宗明显是不要命了。”
“但……”
范于修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的推断说出来。
“赶紧说呀!”
刚才还在让范于修冷静的陆川,现在却焦急了起来。
“我怀疑和魔教有关。”
“魔教?”
“对!”范于修眼神坚定。
“你不说魔教现在和正教形式严峻吗,怎么还有空来管这事?”陆川按着太阳穴,心里急的不得了。
虽然这并不关自己的事,但陆川也不想失去这安静的生活。
“陆前辈说得不错,但越是这样,越是要注意细节。”
“大战在即,还管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干什么?”陆川胸口此起彼伏,实在是想不清楚魔教在干什么。
“我有两点猜疑,不知当说不当说。”
陆川重重吐了口气,自己对于修仙界的了解就是白纸,这种事只能听范于修分析。
所谓城门失守殃及池鱼,陆川可不想余甫城沦陷。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知道。
尽管他不能修炼,但也想尽一些绵薄之力。
当然,他也不傻,打不赢就走,没必要死磕。
“说吧。”
范于修点点头,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我怀疑这是魔教下的命令,让血宗动的手。”
陆川满脸疑惑:“紧要关头,魔教还能分心管这种事?还不如抓紧修炼,争取在和正道大战前多提升修为。”
“陆前辈说得不错。”范于修首先赞同陆川的观点,旋即又开始反驳:“看似这是魔教和正道的战争,嗯……姑且叫做正魔战争吧。”
“表面上,正道绝对比魔教有利,对吧?”
陆川点点头:“确实。”
范于修摇摇头:“其实,吃亏的还是正道。”
“为什么?不是说正道比魔教厉害吗?怎么正道又吃亏了?”陆川实在是摸不着范于修的思想。
范于修认真道:“正道为什么称之为正道?还不如寄托了黎民百姓的希望,要是黎民百姓受到了魔教的骚扰,而正道却当做什么也没发生,那您觉得……百姓还会拥护正道吗?”
陆川摸着下巴:“你的意思是……魔教在破坏百姓对于正道的信仰,然后让正道自己抉择,到底是继续修炼还是保护百姓是吧。”
“对,但又不对。”范于修想了一会,继续道:“百姓拥护正道,才让正道比魔教强;百姓讨厌魔教,才让魔教臭名昭著。那魔教名声都够差了,还在乎那么多干嘛。”
“所以,魔教准备大开杀戒,但它自己不会动手,而是让下面的小喽喽做事,自己继续修炼,坐享其成。”
“有点懂了。”陆川有种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说水的感觉,总感觉明白了,但又感觉越陷越深。
“你的意思就是,百姓对于魔教和正道,同样的重要,对吧?”听范于修分析了半天,陆川想了又想,只能总结这么一句话。
范于修点点头,继续说:“百姓信仰正道才会为正道输送源源不断的天才,疏远魔教才会越发厌恶、讨厌它,久而久之自然而是越发依赖和信任正道。”
“突然有一天,灾难降临,这些只知道信仰正道的百姓才会知道,只有自己强大,才是最重要的。”
范于修伸出的手指收了回去:“嫉妒,贪婪,骄傲,攀比……太多的太多影响着百姓,当他们误入歧途时,这些东西都会干扰他的心性。”
“从而落入魔教吗?”陆川插嘴。
“对。原本修仙界不分正邪,一派祥和。”
“只是因为人心的存在,才会出现两极或者多极的出现。”
陆川叹了口气,看着即将下班的太阳:“修仙界吗……”
晃神片刻,陆川察觉到,好像魔教这样做,并没有实质性好处。破坏百姓对于正道的信仰,让他们开始疏远正道,这还是需要很多的时间,毕竟建立起来的信仰,哪里容易简单破碎。
突然间,一句话在脑海中闪过。
“范于修,你不是说魔教通过害人提升修为吗。”
“对呀,陆前辈还记得呀。”
“那岂不是说……”陆川抬头看着路过的行人。
范于修顺着陆川的视线看了过去。
骤然间,他的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