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叔,让我进去。”云安歌有些焦急。
“这……不妥。”
宣叔想也没想便摇头,“小姐,你就不要进去添乱了,现在御医正在给少爷看病呢。就怕惊到了他们,出什么危险。”
云安歌原本想告诉宣叔自己会医术的事情,但他说得也有道理,贸然进去,万一惊扰到了御医,这可关系到哥哥的性命。
“那好吧。”
她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跟宣叔站在一起,满心担忧地望着里面。
宣叔有些欣慰,至少小姐没有像以前那么不懂事,非要嚷嚷着进去了。
等了一会儿,房门终于开了。
只见御医和云轩威一前一后地出来,二人的神情都十分凝重,而这御医正是太医院的院史方太医!
方太医沉重地摇着头,边走边对云轩威说道:“云老将军,令公子的毒原本便在腿上积压已久,目前已经压不住了,已有扩散全身的趋势,再不解毒,恐怕……没有几年了。”
众人听到了方太医的话,均是心神俱震。
但将军府也就三人,侍从并不多,胜在个个忠心,也不会将此消息乱说。
云轩威看到了等在门口的云安歌,看到她不敢置信的担忧表情,心里又是欣慰又是沉痛。
他的儿子和儿媳在战场上殒命,本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独留他照顾着孙儿和孙女。
现在连懂事的孙儿都要离他而去了吗?
他一心为国、半生戎马,老来,还没见到孙儿成亲,便被告知又要失去,难道这一切都是沾染太多血腥的报应嘛?!
如果有,他宁可这个报应在自己身上,也不忍心看着如明珠般聪慧、还有未来大好前程的孙儿受此劫难。
云安歌稳了稳心神,她没想到哥哥的病已经开始恶化了。再想到前世,哥哥每次苍白着一张脸,还总是对自己温柔地笑着,心就阵阵地顿痛起来。
自己以前是多么混账!只顾着自己玩乐,连哥哥病情加重了不知道!之后也是执着要很墨景逸在一起,更是把爷爷气个半死!
她控制着内心的不安和愧疚,上前朝方太医行了一礼:“方太医,你可有法子替我哥哥解毒?”
方太医认出了她,但依然无奈地摇头:“此毒积压已久,当时都找遍了名医无果,如今来势汹汹,请恕老夫也无能为力。”
闻言,云轩威的身形晃了晃,就像立刻要倒下去似的,吓得宣叔和云安歌连忙一把扶住他。
云安歌定了定情绪,说道:“我有办法给哥哥治腿!”
众人皆是一愣。
云轩威叹了口气,声音沧桑: “安歌,爷爷知道你有这个心,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云安歌神色坚定地说道,“我一直都有认真地研习医术,不信你问方太医。”
“还说没有胡闹,你昨日才刚说要学医……”
云轩威正说着,方太医打断了他,“云老将军,你孙女确实有认真研习医术,目前我所见的也已经远超常人了。”
方太医没有管云轩威惊愕的表情,而是好奇地问云安歌:“你说你有办法?什么办法?云小姐可否说出来让老夫参谋一二?”
云安歌本来想以针灸辅以灵丹妙药给云安繁治腿,但这也是在毒素被压制住的情况下的温和疗法。
但现如今毒素扩散,若是扩散到全身,那可真就回天乏术了。尽管有些冒险,她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总归值得一试。
见爷爷也缓过神来了,云安歌思绪清晰道:“我想以针灸之术的破震疗法来帮哥哥清出毒素。”
方太医听得嘴都惊讶得合不拢了:“什么?你会……破……破震疗法!”
破震疗法是一种十分古老的针灸解毒之术。需要施针者将内力导入粗细不一的几十根银针之中,再通过银针灌入中毒者体内,用内力梳洗经脉,将毒素引到针头。
再用内力一震,银针将带走所有的毒素并在银针离开之处化为毒血流出。
此法需要极为丰厚的内力,也需要极致的细心和耐心,才能将经脉中的毒素引出。
既耗时又耗力,需要医术精通者同时也武功高强,对于医者的要求极高,一般人也不会同时有如此多技能。
所以这破震疗法具体如何做,在百年前早已失传,就连方太医也只是在古籍中看到过记载,并不认为是真实存在的疗法,现在却从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口中听到,不可谓不震惊。
而云轩威看到方太医不可置信的神情就知道或许孙女说的那个方法是可行的,他大喜道:
“安歌,你真的会……那什么疗法?”
云安歌点点头,顿了顿道:“只是我也没有真正试过其是否可行,但现如今哥哥的毒已经扩散了,必须尽快采取此法,尽力而为,或有一线生机。”
“荒谬!”
方太医一张脸都皱成了一团,“此法的确可行,但破震之法早在百年前失传!先不说你如何施针,走错一步都有可能导致他经脉错乱、气血亏空!再说此法还需要内力深厚,你……”
“方太医,请你信我,协助我一同为哥哥解毒。”
云安歌跪下来朝着方太医恭敬而又迫切地一拜,同时右手一伸——
“喀嚓”一声,放在庭院的水缸便裂开了,奇的是,裂开后忽然化成了粉末,被风一吹,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云轩威,脸涨的通红,若不是时机不对,他都想大声叫好鼓起掌来了。
自家的孙女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真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啊!也想让他绝望的内心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方太医瞠目结舌,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欣喜若狂地扶起了云安歌:
“好……老夫还以为这本是传说中的针灸之术,不可能存在于世。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却已经超越老夫,能让老夫在一旁协助,也算是令我开阔眼界啊,云小友打算何时施针?”
云安歌神情肃穆,朝着方太医抱拳一礼:“我也没料到此毒已压制不住,宜早不宜迟。还请方太医留下,等一切就绪后立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