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一招极好的挑拨离间之计。
昱王哪怕不看中岑以薰但也容不得别人插手自己府上的事。
毕竟他是当场孙辈唯一封王的人,他的尊严和脸面不容人侵犯。
宫启勋虽然是皇长孙,是宫启煜的哥哥,可是品级没有他高。
要是宫启煜到宫里告他插手昱王府务,到时候训斥一顿事小。
一旦传到他的支持者耳内,只怕以为宫里对他没了那份心思。
宫启勋当然不能给他这个机会,立刻吩咐候在门外的侍卫道:“把人带上来。”
不一会侍卫便抬了一具尸体到了正厅中央。
“四弟,我并非要管你府里的事,我来是送人情的。”宫启勋扫一眼岑以薰。
“昨天有人在林子里看到昱王妃杀了人。”
我顾念着昱王府名声才将人送过来,顺口问一句王妃昨晚去了哪里,不过是给昱王妃一个辩解的机会。
我若是把人交给府衙,这王妃杀人,传了出去,影响的是四弟的名声。”
这传出去,影响的何止是昱王府的声誉呢?更有皇家的声誉!当然受罚的自然还是昱王!
呵!看来这个女人为了帮宫启勋打压自己连杀人的人都能做下!
宫启煜面具后的眸子落在岑以薰的脸上,冷声问:“怎么回事?”
岑以薰看着地上绿芷的尸体,悲怆道:“王爷,绿芷,确实是因我而死。”
宫启煜面具后的眼神一冷,这个女人这个时候承认杀了人,这就相当于认下了昱王府杀了人。
她果然,为宫启勋甘心情愿做尽一切。
既然如此,那他只能大义灭亲。
宫启勋看着宫启煜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一阵得意。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绿芷杀不了岑以薰,就让宫启煜来做这把杀人的刀。
“王爷,绿芷确实是因我而死,可是她不是我杀的。”岑以薰幽幽地叹息道,“昨天我心情不好,绿芷说带我去郊外林子里散心,不料遇到劫匪,绿芷为了救我,勇敢地跟劫匪周旋让我逃生。多好的下人啊!”
这画风突变,让宫启勋猝不及防。
明明就是一桩杀人案怎么就变成一桩下人舍命救主的美事来了呢?
不行,绝对不能让岑以薰逃开这个杀人的罪名。
宫启勋连忙道:“林中有人看到王妃杀人,岂如你狡辩!”
岑以薰不慌不忙地说:“既然有目击者,不如请皇长孙一并带上来同我对峙。若是没有,皇长孙,我有些怀疑你的动机,你不会是故意想抹黑我们昱王府的名声让我们昱王府受罚吧?”
她说出来,她竟然说出来了!
屋子里是个人都看出了宫启勋的用心,偏偏她竟然说出来了?
宫启勋大惊,连忙喝道:“胡说!”
“我想也是,我肯定是胡说的。”岑以薰啜泣道,“我们昱王府早就因为我脸面丧尽,我们王爷也因为我被夺了军权罚京城,再罚只能被夺走昱王的封号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相信皇长孙一定不会因为嫉妒不会做出这种残害手足的事。”
阿喂,皇长孙已经因为嫉妒做了很多残害手足的事了。
站在宫启煜身后的青河差点要笑地憋出内伤了,这王妃明褒暗贬,把宫启勋做的坏事数了个遍,偏生她贬的是自己令皇长孙无法反驳。
宫启煜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岑以薰,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从容地承认了自己连累昱王府的事,这跟以往趾高气扬的模样大相径庭。
宫启勋脸色阴晴不定,咬牙道:“我自然不会做手足相残的事。”
当今皇上年事已高,最恨手足相残,他要落个这样的口实,那把椅子就可真跟他没缘了。
她看着绿芷的尸体叹了口气:“是是,皇长孙怎么会做手足相残的事呢,是我一时口快说错了。皇长孙一向对兄弟仁爱,对未来又有远见。从小就知道我嫁给昱王后会有危险,便让自己的通房丫头来照顾我,在危难的时候帮助我……”
话音未落,宫启勋立刻打断她:“王妃甚言,我怎么可能在你小时候就知道你要嫁给四弟,你不要胡说!”
这就是在说宫宴设计陷害宫启煜的事他早有预谋。
宫启勋这下恨不得马上把岑以薰给杀了喂狗,这个蠢货现在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说了。
岑以薰困惑地看向宫启煜:“王爷,我说错话了么?”
宫启煜对他们这狗咬狗的戏码颇感兴趣,淡道:“没有,往下说!”
岑以薰立刻又理直气状起来,说道,“因为绿芷是皇长孙的通房丫头,虽然她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可是她的卖身契不在我手上。所以本来今天我是想去皇长孙府上送些银子,让皇长孙帮忙转交给她家人以示谢意的,没想到皇长孙这么早就带人来要银子了。我知道长孙府是没有我们昱王府有钱,我们不好让皇长孙垫这个银子……”
岑以薰看向宫启煜:“王爷,皇长孙的未来侧妃为了救我,该赏多少银子?”
这么一说事就又变成皇长孙因为太穷一大早就抬着侧妃的尸体到昱王府讨“舍命救人”的银子了。
宫启勋气地脸色铁青,怒道:“昱王妃,你别装疯卖傻了,人是你们昱王府的人。我给你们把人送过来已经是我这个当哥哥照顾你们昱王府了。你别太过分!告辞!”
说完一甩袖,气冲冲的离开。
“等一下!”
岑以薰追了出去。
宫启勋心头一喜,这个蠢货肯定是因为昨天的事生他的气今天才故意气他,他这一走她就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