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会对于蓝云县的百姓来说,是仅次于除夕的盛会。
地点位于城中将军庙。
里面供奉着的,是夏、燕两朝的大将军‘李飞’。
飞将军在蓝云县百姓心里,已是一种信仰。
因为他把一生都奉献在抵御匈奴,保家卫国上。
在飞将军逝世之后,燕帝为其立庙。
享百姓朝拜。
此时,
将军庙周围人声鼎沸。
苏简的摊位摆在了庙前的石阶之下。
他将一坛美酒拍开,顿时酒香四溢,令喜好饮酒者驻足。
顿时,
议论声起:
“这酒也太香了吧!”
“呦,这不是昨天刚刚开张的苏家酒馆的掌柜吗?”
“苏家酒馆?原来这酒就是李大儒说只该天上有的那个?”
“就是它,昨天酒馆刚开张,咱们全城的文人就都去喝了,个个都竖起大拇指。”
“这么香的酒,肯定很贵吧!”
“……”
丁当听到这话,赶忙道:
“不贵哩!不贵哩!我们家的天仙酿,一斗酒,只要四十钱!”
酒客们听闻,纷纷颔首,道:
“这么香的酒,四十钱一斗,确实不贵。”
“不贵是不贵,但咱们也喝不起啊。”
“是啊!无福消受,无福消受啊!”
百姓们纷纷摇头。
这时,
一道声音响起。
“一斗酒要四十文,你们苏家酒馆是没打算把酒卖给我们平民百姓啊!”
巡音看去,
是安玉山和安晴父女俩带着一众家丁挤进了人群。
安晴看向安静,眼中满是厌恶和嫌弃,道:
“静儿,我们安家收养你,将你抚养长大,你竟然背叛安家去了苏家,真是令人不耻!”
“锵!”
丁当闻言,立刻拔剑,喝道:
“你敢说安姐姐!”
安静赶忙稳住丁当,怒视安晴,道:
“你们安家的养育之恩,我已经还了!”
安晴冷笑一声,道:
“还了?你还得起吗?”
苏简站出来,看向安玉山,冷声问道:
“安家主,安静偿还的,不够吗?”
安玉山赶忙点头,道:
“够!够了!晴儿,你不要再说静儿了!”
安晴冷哼一声,环视一圈百姓,把矛头指向苏简道:
“百姓们如此辛苦的种出粮食,让咱们能够酿出酒来,咱们做酒坊、酒馆生意的该回馈百姓们才是。
你把价格定这么高,百姓们根本喝不起。
看来,你们是只想卖给文人墨客啊。
那你还来这庙会作甚?
勾起百姓的流连,又不让他们买得起。
你是在羞辱百姓们吗?”
苏简闻言,面色平静,颔首道:
“安小姐说得没错,咱们是该回馈百姓。
我也承认,因为天仙酿的成本高,所以定价高了些。
但我们已经把价格压到了最低。
百姓们可能觉得贵,但是想买,还是能买得起的。”
安玉山道:
“说来说去,不过是为自己辩驳罢了,百姓们喝不起的酒,就算是天上的琼浆玉液,也是索然无味了。”
在安玉山和安晴的蛊惑下。
百姓们纷纷点头,小声附和。
苏简目光扫过安家父女,心中没有丝毫慌张,道:
“安家主和安小姐说得有理!
所以,今日我们来到庙会摆上这么多酒。
不是用来卖的,而是,用来送的!”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百姓们议论声再起。
安玉山和安晴对视一眼,难以置信。
他们这么有钱?能平白无故送出这么多酒?
安静走上前来,道:
“但是,为了让每名百姓都能喝到,每人只能限量一碗,毕竟美酒不多!”
安晴瞅准时机,赶忙接话道:
“呵,你们苏家酒馆还真是小气,每人才限量一碗。”
苏简淡然面对,道:
“诸位还请恕罪了,因为我们苏家酒馆的存酒本就不多,等我们招来酿酒师傅,大量酿造之后,会再次回馈诸位。
我们会以八成的价格,出售天仙酿!”
百姓们听到这话,连连叫好。
安玉山从苏简的言语中听到关键之处。
一是苏家酒馆的存酒不多了!二是他们要招揽酿酒师傅。
老狐狸心中顿时生出奸计来。
苏简盯着安玉山的眼睛,捕捉到那一丝狡黠,心中并未在意。
安静带着丁当和雀儿摆好碗。
然后把天仙酿倒出来,分给百姓们。
喝了天仙酿的,无不竖起大拇指,感叹一声:
“果然如李大儒所说,此酒只该天上有,不知因何落凡尘啊!”
百姓们拥挤上来,
把安家父女挤了出去。
安晴双眉紧皱,低声问道:
“爹,咱们怎么办?”
安玉山拉着安晴离开,直至上了马车,才低声道:
“你刚才没听到苏简说的话?他们已经没多少存酒了。
咱们只要控制住蓝云县的粮食,便可让他们无酒可酿!
另外,他们还要招揽酿酒师傅!
咱们正好可以安插人手进去,把他的酿酒方子偷来!”
安晴闻言,喜笑颜开,道:
“父亲高智,女儿佩服!”
安玉山冷哼一声,道:
“苏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想和我斗?痴人说梦!”
安晴只要听到苏简的名字,就气得牙根痒痒,道:
“定要让他万劫不复才是!”
话音刚落。
只听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怒喝:
“谁让你在这摆摊的,给老子交钱了吗?!”
安玉山和安晴赶忙撩开帘子看去。
只见苏简的酒摊前,已被一群地痞流氓围住。
品尝酒水的百姓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安玉山笑道:
“有好戏看了,是城里的流氓头子,吴三!”
安晴赶忙下车,混入人群中看戏。
那吴三拿着一根铁棒,直指苏简鼻尖,喝道:
“小子,老子问你话呢,既然想在这摆摊,还不快快交上钱来?!”
苏简道:
“从未听说过庙会摆摊,还用交钱这一说法。”
吴三冷哼一声,道:
“看你脸生,想来是外来户,这规矩一直都有,若是不交,便砸了你这摊子。”
苏简问道:
“交多少钱?”
吴三伸出手,张开五指,道:
“五十两!”
百姓们闻言,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这明摆着就是敲诈啊!
庙会摆摊根本不用交钱,更别说交五十两了。
苏简微微摇头,道:
“不交!”
吴三爆喝:
“好胆!上!砸了他的摊子!老子看他到底有没有!”
话音刚落。
身旁的地痞流氓一拥而上。
苏简与丁当绕出摊子,道:
“莫伤他们性命!”
“好嘞!少爷!”
二人迎向这帮地痞。
“砰!”
“噗通!”
“砰!”
“啊——”
二人施展拳脚,三下五除二,便将吴三等人尽数打趴下。
没让他们伤到酒摊分毫!
而这时,
人群突然让开一条道。
几名身穿官服的人走了过来。
苏简抬头看去,是刘知奉以及三名中年人。
为首被簇拥着的是青州知州徐友昌,
此刻他眉头紧皱,满面怒意。
苏简低头看去,吴三嘴角勾起一丝狡猾笑容。
刘知奉喝道:
“胆敢扰乱庙会!来人啊!将这些人抓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