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像是祁子南的声音,邓钰回头,看到老三光着身子,浑身湿漉漉的,淌着水欢快地跑过来,手里还包着一条肥硕的大鱼,“娘,我抓到一条大鱼!”
“祁家三娃子真是机灵,这河里头的鱼可不好抓,那么大个头,少说也能有个五斤吧。”
“要说这祁家大婶品性不咋地,命是真的好啊,三个娃儿,一个顶一个能干。”
“谁说不是呢,她那儿媳妇也是个好的,温顺可人,干起活来一点也不含糊。”
鱼被祁子南紧紧箍在怀里,还在扑腾扑腾挣扎,晃起的水花溅在邓钰脸上,刚入冬河里的水就凉得吓人,这时候下河抓鱼,风再一吹,感冒可就麻烦了。
她冷着脸,抓起祁子南脱在岸边的衣物包在他身上,“走!快跟我回去!”
邓钰怕老三着凉,脚步不由走得很快。
祁子南见他娘脸色不好,抱着鱼紧紧跟在后头,一声也不敢吭了。
邓钰费了老大劲才把火给点着,她烧了一大桶热水,让老三脱下湿衣物去热水里泡着,“把头也洗了,什么时候水变温凉了就赶紧出来。”
祁子南将下巴以下的身子整个浸泡在水中,心虚地说:“娘,我错了。”
邓钰没好气地说:“错哪了?”
惹娘生气就是他错了,祁子南哪知道究竟是犯了什么错。
“天凉了,你就这样下到河里,且不说那河水深不深,万一着凉了该如何?”
祁子南好像有些明白了,他扒在桶沿,睁着大眼睛,“娘,你是担心我?”
邓钰哪会承认,她佯装生气道:“生病了你怎么干活?再说了,去看郎中也是要花钱的,家里可没闲钱给你抓药吃。”
娘是担心要花钱,不是关心他,他娘没有变。
祁子南‘哦’了一声,缩回桶里,把头都埋进水里。
邓钰在厨房煮了一碗姜汤,吩咐田香兰一会叮嘱老三喝下去,自己则将脏衣物捡起来抬着盥洗盆,往河边走去。
还能怎么办,都是要当奶奶的人,总不能还让大肚子的儿媳妇去洗衣服。
接近吃晌饭的时候,河边已经没什么人影,只有几个小屁孩在岸边抓蚂蚁。
这样才好,省得又有一堆老妇女在她背后说闲话,金巧巧可是从未洗过一件衣服,这会她若被人瞧见了,不知道又会被说成什么样子。
邓钰艰难地把盥洗盆放在河边一处光滑的石墩上,把衣服一件件摁进河水里揉搓。
冬天的衣服比较厚,洗起来不容易,这河水是真凉,没一会她的十个手指都没了知觉。
“邓钰!”
有人在对面喊她,邓钰下意识抬起头,猛得却愣住了,她现在是金巧巧,怎么会有人喊她邓钰?
那人快步走过来,看清她的脸后,脸色铁青。
“邓钰!”他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她的名字,“果然是你!”
眼前的男子古代庄稼汉打扮,皮肤有些黑,但仔细看清五官后,邓钰惊呼一声:“阳承弼?!”
她的冤种前男友阳承弼!
“邓钰,你搞什么鬼!这是什么地方!”阳承弼眼前一黑一睁眼,醒来就到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会看到邓钰,他算是明白了,一定她在背后搞鬼。
“你自己没眼睛看不明白吗?我们穿越了。”邓钰才不会告诉他穿书了,她可是得靠后面的剧情发家致富的,哪能告诉他。
其实经过这些天的琢磨,阳承弼也猜了个大概,但他关心的不是这个,“我们要怎样才能回去?”
“呵?回去?”邓钰冷笑一声,“别想了,在那边的世界我们可能已经死了。”
“不可能,二楼掉下去怎么也不可能死。”
“你忘记二楼阳台下面是什么了?那是大马路啊,随便一辆车疾驰而过,我们俩早重伤而亡了。”
“你别想蒙我,肯定是你搞的鬼,你一定有办法回去,你不告诉我,安的什么心?”
“你有病吧!要能回去我早回去了,何必在这里洗衣服!”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邓钰余光瞥见几个人朝这边走来,便大声喊道:“李二虎,我虽是成了寡妇,但我心里始终只有东子他爹,容不下旁的男人,你别再纠缠我了!”
阳承弼这个男人的原身叫李二虎,金巧巧是认识的。
得亏了这个李二虎和阳承弼长得几乎一样,邓钰才能及时把他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