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宴整日不见踪影,阁中若有事务禀报,也都逐渐像从前那般请叶雪辞拿主意。
好在之前叶雪辞跟在苏知宴身旁,耳濡目染的也学了不少,若有什么棘手的,也会与流萤和流莞两个人商量着来,倒也没出过什么乱子。
自从淮阳镇中毒之事过后,洛渊倒也是没再提起过要离开的事,他不提,叶雪辞倒也没想起来问过,底下的人见他很受叶雪辞看重,再加上之前的事传遍阁中,每每见了他,也会十分尊敬的唤声公子。
这日,流萤向往常那般带着人在山下巡查,回来时身后竟绑了个人,她正打算带着人去找叶雪辞,刚走过练武场,便见到不远处的槐树下,正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她停下脚步往那看了看,那正抿着嘴浅笑着的女子,正是自己想要找的叶雪辞。
见到这样的场景,流萤不禁微微叹了口气,虽然叶雪辞从未与她们说过什么,可她还是能瞧出来她与苏知宴两个人有些疏远,叶雪辞因着这件事,也有些闷闷不乐的,她也不知道洛渊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让叶雪辞这样开心。
想是这样想着,她回头看了眼那被押着的人,还是走了过去,道:“阁主,洛公子。”
洛渊朝她颔了颔首,又往她身后看了看,并未开口。
“流萤。”叶雪辞侧过头去,正好看见她身后被绑着的那个人,有两个人站在两侧扭着他的胳膊,“流萤,这是什么情况?”
“这人在山下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被瞧见后转身想跑,怕是什么奸细,所以就抓了回来。”流萤解释道。
那人瞪着眼睛看着叶雪辞,因嘴里塞着东西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满的哼哼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的模样。
“那就从前一样,带下去问话吧!”
流萤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她,终是开口道:“从前这事都是护法亲自来,流莞或是我在一旁协助,可今日护法不在,所以……”
叶雪辞听懂了她的意思,今日苏知宴不在,那就要她这个阁主亲自来,这也不是什么为难之事,她点了点头答应道:“那就我来吧!”
流萤答应了一声,又看着洛渊,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洛渊站起身来道:“既然你有事要忙,那我便先回去了。”
叶雪辞想也不想的就点了点头,在他离开之后,流萤反倒是松了口气。
拂叶阁中也有专门用来惩罚犯错之人的刑堂,不过叶雪辞与苏知宴两个人本身就没任何规矩可言,若不是像杀人放火为非作歹这样的大事,平日里也不会开刑堂。
就算是犯了些小事,也就让人在练武场扯两张凳子,当着众人面打打个几十个板子,拂叶阁里除了叶雪辞之外,也就只有流萤流莞两个女子,剩下的也都是皮糙肉厚的男人们,再加上会些功夫,打板子倒也能忍受,真正没面子的是当着众人面被打屁股。
挨打是次要的,没面子才是主要的,这样一来,众人也都警着神,倒也没怎么见过这样的场面。
而对于这样从外带回来的人,通常都是要被关到暗室里去,受刑罚拷打,直到吐出真言才算完。
叶雪辞听过却从没去过,这还算是第一次见着。
这暗室的入口在一个很不起眼的房子里,流萤将架子上的书移开,扳开木板,扭动那机关,只见整个书架都向旁边移动,露出了门来。
叶雪辞在心中暗暗称奇,跟着流萤进了暗道之后,那门又再次合上,墙壁上嵌着油灯,虽然有些昏暗但也勉强能看清路,地上也是坑洼不平的,倒像是走山路一般。
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了尽头,有人点燃了一旁的火把,叶雪辞这才看清,这暗室比想象中大的多,那十来个牢房都是空着的,也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味。
那被带回来的人已经被绑在木制的十字架上,嘴里塞着的东西刚被拿下来,他便大声嚷道:“你们抓我干什么,我是个过路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这一嗓让人猝不及防,叶雪辞刚坐下就被吓了一跳,她皱着眉捂着耳朵道:“人看着不大,嗓门倒不小,你既然说你无辜,那你鬼鬼祟祟的跟着他们做什么?”
“我没跟着他们啊!”少年道。
“嗯?”叶雪辞扭头看向身边站着的流萤,“怎么回事?”
“他跟着的不是我们,方才洛公子在,所以我撒了个谎,他跟着的是护法。”流萤解释道。
五六日前,流萤在淮阳镇无意中碰到了苏知宴,青天白日的在酒楼里喝的酩酊大醉,更是与人发声了争执,亏得她经过帮忙解了围带了回来,因此她在山下巡查时,也会顺路去找一找苏知宴,怕他喝醉酒出什么事。
今日流萤像之前那样去找苏知宴,正瞧见这少年在门口鬼鬼祟祟的,等苏知宴出来后又鬼鬼祟祟的跟着,正好被她撞了个正着,让人给绑了回来。
叶雪辞听流萤讲了这前因后果之后,也不免有些担心苏知宴,她抬头看向那少年,“你跟着我拂叶阁的护法做什么?是谁派你来的?”
“我不知道他是拂叶阁的护法啊,是前两日,我在街上闲逛,有一个人给了我五两银子还给我一副小像,说让我只远远的跟着这个人,看他每天都在做什么,然后告诉他就行了。”少年回答道。
“你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他的?”叶雪辞见这少年主动说出这么多,故意吓他道,“看到墙上挂的那些刑具了么,你若是敢撒谎骗我,可有你的苦头吃!”
少年闻言,还真往墙上看了看,又不禁害怕的咽了咽口水道:“前天!我是前天才看到他的,每日他都会到酒楼里喝酒,出来时手中也会拿个酒瓶,一副酒鬼的模样,一连跟着三天都是如此,今天才看着他出来,就被您的抓了过来,我就知道谢这些了,也都说了,你们放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