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去给梅师傅倒杯水。”一进办公室老校长便让那个我不认识的老师去给师父倒杯水。
师父一进门也不寒暄,直接开门见山:“马校长,我听说你们学校最近几天出了一些怪事,是吗?”
马校长看了看师父,又瞅了瞅我,心里已经猜出来是我告诉的师父。
“你们几个都出去吧,我和梅师傅单独聊聊。”
几个老师听到马校长的话,便都纷纷站起身来,准备离开,钱老师还准备拉着我一起走。
“他就留下吧。”我师父开口了,钱老师看了一眼马校长,见马校长点了点头,便自己出去了,还顺手带上了门。
屋子里只剩马校长、我师父和我,我在这所学校读了几年书,还没进过校长办公室呢,没想到今天竟然如愿以偿。
“梅师傅,你说会不会和那件事有关?”
见没了外人,马校长也不再忌讳。
“那件事?”我一听这话,分明是有故事啊,赶紧竖直了耳朵。
“最近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发生?”师父喝了一口茶,一点都不着急。
“这……”马校长犹豫了一会,叹了一口气,便说出了实话。
原来一个多礼拜之前,马校长从外面买了一颗大柏树准备移植到校园里,在组织人挖坑的时候,居然从地底下挖出了一个棺材。
挖出棺材也不要紧,关键的是当时的工人用力过猛,再加上棺材埋在地下的时间也很长了,已经开始腐烂了,所以一铁锹下去居然给棺材挖烂了,挖出了一个大口子。
工人们当时就慌了,赶忙去跟马校长汇报,马校长来了现场之后也没有说什么,让工人们拿篷布垫在棺材口子上,把土填上,然后换了个地方栽大柏树。
当时幸好是周末,除了工人和校长之外没有人在学校,再加上马校长完工之后又给几个工人每人加两包烟,堵住了他们的嘴,所以也就没有其他人知道。
“那你怎么不来跟我说一下,毕竟那次的法事还是我做的。”
师父说话间,已然有些不满意了。
“当时我没有想那么多,再加上也不想麻烦梅师傅你,所以就没有跟你说。”
果然不出我所料,里面真有一些故事,好奇心重的我好几次都差点按耐不住,准备问师父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了,但碍于校长也在,毕竟是学校的大boss,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马校长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拿出一根递给师父,师父摆了摆手:“戒了。”
马校长见状,便把烟塞到了自己嘴里,点燃之后吸了几口,说到:“你说最近这几天娃儿们遇到的那玩意是不是从那棺材里出来的?”
“这个我还不清楚,要晚上见到那东西才知道,不管是不是,既然有个棺材被挖烂了,我都应该过来看看。”
“师父,师父,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得一头雾水,你们说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马校长看了我一眼,然后望向我师父:“梅师傅,能告诉他吗?”
师父淡淡的笑了一下,回答道:“他是我徒弟,而且这件事在镇上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不少人都知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马校长立刻就明白了:“我明白了,是你说还是我说?”
“马校长,你说吧,这事你最清楚。”
马校长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然后说了一段往事。
大概二十年前,马校长从县城里被借调到溪水镇小学当老师,那个时候溪水镇小学连个正儿八经的教室都没有,临时借用镇上的老干休所的几间房子作为教室。
老干休所年久失修,下雨还会漏水,别说教室了,就连老师们的宿舍在下雨的时候,连块干地都没有。
当时镇上没有自己的老师,都是从县城借调过来的,很多老师看到学校这个条件,待不了几天就走了,在马校长来之前待的最长的一个老师也就待了小半年。
马校长来了之后,交接的老师如释重负,也不管马老师适应不适应,三两天交接完就跑了。
本来镇上的人都以为马校长也待不了多久,但是没想到马校长硬生生坚持了三年。
到第三年的时候,马校长还培养出来了一个曹老师,可以给低年级的孩子上上数学和语文课,马校长再也不用一个人上全部的课程了。
那一年马校长往镇政府跑断了腿,就是希望能给学校找个新地址,盖几间好教室。
当时镇政府也很关心教育这一块,走了流程便批了一块地作为新校址,但是镇上确实没有钱,地是批了,但是没钱拨款给盖新教室。
好就好在马校长这几年的坚持,赢得的镇上很多人的尊重,镇上的人听说了这个事,自发捐款,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连镇长都捐了两个月的工资。
就这样,盖新教室的钱居然凑齐了,而且连施工队都是镇上的人自发组织的,还不要工钱。
本来这是件天大的好事,可就在第一天施工挖地基的时候就遇到了问题。
镇政府当时批地的时候,也压根没有想到这里是一处久远的乱坟岗,施工队刚开始动工就接连挖出几副棺材,甚至还有些只裹着草席的白骨。
当时所有人都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马校长赶到现场之后,前思后想,决定将集体挪坟,将挖出来的棺材、骸骨移到校址后面的荒地,就地掩埋。
工人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听马校长的。
可是没曾想到,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第一个挖出棺材的工人在家里睡到半夜,突然惊醒,在家里来回走动,就跟梦游了一样,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一些胡话。
家里人吓坏了,因为有传言说梦游的人不能弄醒,所以也不敢动他,生怕惊醒了他之后会有什么后遗症。
那工人一开始还好,只是不停地说着什么“为什么弄走我都不跟我说一声”、“我在这住了这么多年说给弄走就弄走了”等等一些听不懂的话。
到后来就开始扇自己耳光,一边扇,一边狰狞的狂笑,嘴里咒骂着“打死你,打死你”,还有什么“别急,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就这样一直闹腾到了早上鸡叫三遍的时候,那工人突然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倒地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