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贵妃嗤笑一声,摇摇头,道,“你说的不对,不是我们弄死晚意的,是她自己作死!
不过,本宫很奇怪,她喂那只白猫吃麝香做什么?给白猫绝育?真是奇怪。”
江晚笑道,“管她是要干什么,反正只要能借此机会斩了林妃的左右手就行了。”
她们只知道晚意的那麝香末是给白猫吃的,其他的还是不知道,但是能借此牵连到宣嫔流产上弄死晚意倒也是大快人心。
南贵妃嘴角扬着笑,“是啊,林妃的左右手没有了,宣嫔的皇长子也没有了。哼,本宫倒是要看看,还有谁能阻挡本宫有皇长子的梦。”
她那不画而媚的双眼此时得意的笑起来倒是和南淮意有两分相似的。
只是,她的不似南淮意那么灵动和娇俏。多了些成熟的意味。
皇后一回到宫里也是遣散了下人,独留下自己的贴身大宫女兰溪。
“你去林妃的宫里只搜查了主殿?你怎么没想着搜查一下林妃大宫女的屋子?这么好的表现机会,你却让给了江晚。”
这下,皇上肯定觉得南贵妃的宫女比她的宫女厉害。
她这个做主子的在皇上的心里肯定也比不过南贵妃这个主子了……
眼见皇后的脸色不好,兰溪立刻跪了下去,“奴婢愚蠢,请主子恕罪。”
皇后神色不悦,抬手示意她起来,“这些时日,你天天给宣嫔送些滋补的东西过去,多多给她一些开导。”
兰溪连忙应下,“是,奴婢明白了。”
作为皇后,这时候是应该展示自己后宫之主的地位的。
这一夜,后宫多处宫殿灯火通明,很多人都睡不着了。
包括南淮意,也是一夜浅眠,温瑾承一个微微翻动都坏让她立刻惊醒,醒后又很长时间不能睡着,难熬的很。
醒着的她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宣嫔哭泣的声音,凄厉又悲凉。
她在呼唤她的孩子,也在埋怨自己的愚蠢。
第二日温瑾承是卯时初的时候起来的,他只是浅浅的翻身坐起南淮意便已经听到动静后睁开了眼。
“皇上。”
南淮意喊了一声。
温瑾承转头,眼里是一片温柔,眼底却有深深的疲惫,“你多睡会儿吧,离卯正十分还早。”
南淮意也翻身起来,“嫔妾伺候皇上。”
她没有多说什么,温瑾承便也随她了。
于是,她起身给温瑾承穿上龙袍,整理好他的发冠,又挂上腰间的香囊和玉佩。
温瑾承看到她整理玉佩的动作,想到昨晚那个有麝香的锦囊,心里心疼。
他伸长了手臂把她搂在怀里,轻摁着她满头的青丝,让她的脸抵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幸好锦囊里的麝香量少,虽然我们暂时不要孩子,但是朕也会让太医仔细的调理你的身子,确保咱们在要孩子的时候能顺利。”
南淮意点头。
当然没有说那里面的量是被她拨出去一些了的,否则的话,按照里面的量来说,肯定会伤着她的身子。
“此事上你受了委屈,朕会补偿你的。”
南淮意闷声道,“嫔妾有皇上的怜惜,便是最好的补偿。”
温瑾承没说话。
一刻钟的时间后,温瑾承才走出去上朝去了。
待温瑾承一走,时锦便走了进来,“主子,你还休息一下吗?”
南淮意摇头,走到梳妆台边上,“梳妆吧,卯正就要去佛堂,现下也没时间再睡觉了。”
时锦点头,过来给南淮意梳头。
南淮意看着时锦似乎要给她梳个耀眼的发髻,于是吩咐道,“梳个简单的发髻,再配上皇上新赏的那套纯银的水光潋滟头饰就好。”
时锦立刻便明白了南淮意的意思,于是点头,很快的给她梳了个百合髻。
在配上那套简单却精致的水光潋滟,颇有一种仙女下凡的架势。
没办法,南淮意的底子就是这么好,再简单的东西到了她的身上,还是能为她的魅力加分。
打扮好后,她才带着时锦和云笙缓缓出门。
只是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见王公公站在侧殿的门口等着她。
她忙问道,“王公公,可是宣嫔娘娘有什么吩咐?”
王公公躬身道,“给常在请安,主子请常在去佛堂之前去见她一面。”
南淮意点头,随着王公公一起去了主殿。
宣嫔此时珠钗全卸,满头青丝随意的披着,脸色惨白的坐在桌案前,颤抖的手还在写字。
南淮意连忙走过去,“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啊,您昨日才小产,身子还虚着呢。”
她一把夺过她的笔,心疼无比的要将她扶起来回床上去躺着。
一旁云朵只是掩着嘴浅声的哭泣着。
南淮意怒道,“你还不赶紧扶你家主子回床上去。”
云朵无奈的跪在地上,此时她已是泪流满面。
“常在,主子放不下小主子,心里难受,昨儿个你们一走她就起来了,一直在写佛经,说是要亲自写了超度小主子,奴婢实在是劝不动她啊,求你劝劝她吧。”
说着,猛地给南淮意磕了个头。
南淮意低头看宣嫔满脸死寂,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她写的佛经,仿佛这纸上有她的孩子似的。
她一滴滴豆大的晶莹落在宣纸上,化开了刚写好的字,模糊了一片。
宣嫔声音嘶哑,低沉的说道,“我的孩儿,你已然成型,是不是已经有了痛感?你离开我的身体的时候,是不是很痛?
对不起,都是娘对不起你,是娘愚蠢无能,不能保护你,让你还未来得及看一看这美好的山川河流,享受一下母慈父爱便离开了人世,都是娘的错……”
这一声声的抽泣,听的南淮意的心也揪得紧紧的,她死死咬着下唇才能保证自己不哭出来。
宣嫔抽泣的身子软了下去,半趴在宣纸上,抚摸着每张纸上她写下的:我儿阿绫。
阿绫,这是宣嫔给她的孩子取的名字吧。
“南常在,本宫求你帮个忙。”
“宣嫔娘娘不要这样说,你尽管吩咐就是。”
“接下来的七七四十九日,本宫每日都会写下悼念儿子的经文,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送到佛堂,每日帮本宫焚香祝祷一个时辰,这是本宫最后能为孩儿做的事儿了。”
说着,她又滴滴垂泪。
南淮意怎么会拒绝,便道,“嫔妾自然是愿意的。娘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