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道,“小主,姑娘是中暑了,现在还有些恍惚,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再配合服药才能好起来。”
南淮意谢过太医。
只是这地方偏僻,太医是外男也不能背云笙回去,只能是南淮意和时锦架着云笙回去。
“呀,这是怎么了。”一进侧殿,砚池就急忙丢了手上的浇水壶过来,然后接过南淮意的位置架着云笙往里走。
南淮意也跟着她们去了云笙住的地方。
太医给云笙开了药,让砚池跟着去拿。
南淮意这才知道,这人是孙太医,今日是去给赵海公公看病的,回去的时候也是走的这条道觉着凉爽,没想到遇上了他们。
“赵海公公也生病了?”
南淮意诧异道,明明昨日看他似乎不像生病的样子。
孙太医道,“是啊,赵海公公不小心摔了,崴了脚。”
南淮意纯粹是出于关心,问道,“他怎么会摔了腿?”
孙太医,“据说是在福乐门附近摔得,好像是皇上让他去那儿查什么,微臣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南淮意微微顿了一下,随即让时锦给了孙太医一锭银子。
孙太医要推辞,南淮意却道,“今日若不是碰上孙太医,云笙也会有危险的,孙太医救了云笙,这锭银子,你受之无愧。”
孙太医只能拱手道谢,“是,那微臣多谢常在小主赏赐。”
南淮意,“砚池,你跟着孙太医去太医院拿药。”
砚池毕恭毕敬的对孙太医做了个请的姿势,“孙太医请。”
孙太医,“哎,好。”
孙太医一走,南淮意便原地缓缓转了两圈。
“主子,云笙没什么大事儿的,就是中暑而已,不要太担心了。”时锦说道。
南淮意却皱起眉头,看着时锦道,“时锦,随我一起去见皇上。或许,宣嫔小产的事儿,皇上也在查。”
她现在才想明白,那毕竟是温瑾承的孩子,他当然会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然后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已经查到了福乐门,很快便会真相大白的,查到自己的身上是迟早的事儿。
乾坤殿内:
温瑾承刚刚批完奏折,抬眼扫到一个身着蟒袍的人影已经走了进来。
他放下朱笔,对上来人锐利的眸子,明明是大夏天,他身上却是一身寒意,三尺之外令人胆颤。
这就是大晋国的振国将军,他的三弟,温瑾谦。
谦字乃是谦虚、谦逊的意思,但是温瑾谦却是个武力,霸道,狠辣的人。
他对着温瑾承单膝跪下,“臣弟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温瑾承的嘴角露出真诚的笑容,“三弟请起,你今日怎么进宫了?”
温瑾谦起身,英俊却霸道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担忧,“皇兄,今日我是来跟你商量一件事的。”
温瑾承端起面前的青瓷茶杯,浅啄一口泛着热气的龙井茶。
“你说说看。”
温瑾谦,“皇兄,我想去丽城不想去瑜城。”
天下大定,四方安逸,身为大晋国的亲王,温瑾承给他指定了瑜城这个山清水秀富足丰裕的地方作为他的封地。
但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就是喜欢边境之城丽城。
丽城挨着外藩,经常和外藩交战不断,根本不适合养老。
温瑾承语重心长,“三弟,荃太妃养尊处优,你怎么忍心让她跟着你去丽城吃苦?你最是孝顺,难道不该为荃太妃多考虑?”
荃太妃是温瑾谦的母亲。
十年前就跟着温瑾谦在王府享福了。
温瑾谦拱手道,“臣弟的愿望是替皇兄镇守边关,让皇兄安心在皇城治理天下。
母妃很体谅我,她也是支持我的,皇兄,求你了,你就让我去吧。”
温瑾承目色温润,轻叹一声直接道,“三弟,你是知道朕的身子的,四年前就伤了,能活多久也不知道,朕若是能有继承皇位的孩子,那你便是你侄子的辅政大臣。
若是朕没有能继承皇位的皇子,你便是下一任的皇上。丽城随时打仗,太危险了,朕不能放你过去。”
他的父皇只有他们三个儿子。
若是自己再出事儿的话,能继承皇位的只有温瑾谦一个人。
温瑾谦一个大男人,眼底瞬间蓄起泪花,他一脸愤愤的看着温瑾承,“皇兄,我是不会做皇帝的,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把他教好,我也不会帮你教他。”
“我一日支持你做皇帝,这辈子都只是你封的王爷。皇兄,你坚强起来,孔太医是神医,肯定会治好你让你长命百岁的。”
“沈姐姐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你觉得,她希望看到你没几年就去找她了吗?你难道忘了,沈姐姐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山河无恙,国泰民安,民富国强!”
温瑾谦的一番话,将温瑾承说的哑口无言。
一时语塞。
这时候,在门外的南淮意却是听的泪眼朦胧。
是,她已经来了不少时间了,也听到了他们兄弟二人的对话。
她没想到,温瑾承居然已经在布置他死后的事儿了。
温瑾承,你要是真的死了,才会与我阴阳两隔啊!
笨蛋。
她走的稍微远了一些,又站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温瑾谦红着眼从里面走出来。
她远远地福了一礼。
温瑾谦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有太监进去禀告温瑾承她来了。
她看着温瑾谦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想当年温瑾谦也是很喜欢围着她叫沈姐姐,沈姐姐的。
可是后来她做了温瑾珩的皇后后,他便再也没有叫她一句‘沈姐姐’。
始终……都回不去了。
“南常在,皇上请您进去。”
太监来请南淮意,南淮意收起眼底的伤怀,转身进殿,太监站在门口并未跟进去。
南淮意在一脚踏进乾坤殿的时候,便换上了一副脸孔。
她娇柔的身子屈膝在温瑾承的面前,“嫔妾参见皇上。”
温瑾承抬手示意她起来。
南淮意起来后,眼眸可怜巴巴的看着温瑾承。
温瑾承心情正低沉着,见她这模样,也没了安慰的心思,只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