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们闻言,小心翼翼地进来搜寻一番就离开了,看着叶倾城的玉臂和旁边站着的丫鬟,半步没敢踏入后堂。
危机解除,叶倾城亲自送走了这个男人,
“一命换一命,我可不欠你的了。”
男人离去,赤眸中流露出的意味深长,叶倾城好像在哪里见过,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其实男人的出现无形中帮了她许多,不然叶姝早被人救了,也就轮不到她了。
火光为叶倾城清纯甜美的脸上添了一丝妖艳,使她看起来亦正亦邪。
叶姝被一根柱子压住了腿,身上脸上已经血肉模糊了,奄奄一息地挣扎着。
她一定不能死在这里,还没有坐上王妃之位呢!
叶倾城捂着被褥冲了进来,在叶姝吃惊的目光下,费力地一点点挪开柱子,然后背上叶姝冲出去。
逃离了火海的叶姝不住咳嗽,等嗓子舒服了,她看叶倾城的眼神瞬间变了。
这一刻,她突然想真心对待叶倾城。
看着自己快死而一群人都在外面袖手旁观,叶姝心中寒冷,这么多人,却只有一个与她不熟的姐姐拼命救她。
叶倾城假意着急地拉着她打量:“妹妹,你伤到哪了?”
叶姝的泪水再也憋不住,她一把抱住叶倾城:“谢谢。”
这时叶盈盈也被抬了出来,看样子,叶盈盈除了受到惊吓并没有其他事。
而叶姝就不一样了,这个伤势,不仅得毁容,还得断一条腿。
叶姝,曾经我掏心掏肺对你,结果你却让我万劫不复,现在这个位置给你,你拿得稳吗?
叶父急匆匆赶来,借着火光看清了叶姝。
叶姝正想对叶父哭诉,谁知叶父一言不发,两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满脸都是惊恐。
叶姝有些奇怪,就见叶父颤抖地指着她道:“你,你的脸……”
叶姝摸上自己的脸,想象中的滑嫩细腻没有出现,取代的是烧灼的痛感。
犹如晴天霹雳,叶姝当场愣住,她呆呆地拽了拽叶倾城的袖子:“我的脸毁了吗?”
叶倾城故作难怪姿态,把头别到一边没有说话。
叶姝一看,顿时明白了,她瞬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嘈杂不断,再一闭眼,已经没有意识了。
叶倾城趁着众人陷入一片慌乱之际开溜,在这不平凡的夜里安然入睡。
翌日,暖阳透过窗棂,叶倾城吩咐丫鬟拿来屏风遮挡阳光,想继续睡,却被一个丫鬟吵醒。
“小姐,太后听闻昨夜大小姐那边走火的事,心中十分担忧,请您进宫一叙,老爷吩咐您即刻启程呢!”
叶倾城眯了眯眼,母亲是太后侄女,后嫁给丞相作妻,只可惜去年因病去世了。
叶倾城让丫鬟为她梳妆打扮,一张脸未施粉黛,美得清新脱俗,让人心生舒适。
叶倾城临走时,叶父深深看了她一眼:“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知道。”
叶倾城的眼神深邃幽冷,上了马车,挑开车帘。
自从嫁给了景王,就再也没有出过府,如今死了一次,却也换来了她求之不得的自由。
约一刻钟后,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叶倾城被丫鬟的搀扶着,下了马车。
一个婢女看见了叶倾城,眼里涌出激动的神色,她疾步来到叶倾城面前:
“叶姑娘,奴婢是太后身边的宫女,还请您跟着奴婢去见太后娘娘。”
叶倾城颔首,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宫女聊着天,不经意间一个抬头,却发现那个宫女消失了。
她瞬间明白,那个宫女根本不是太后的。
自己现在身处一个偏僻的小道,旁边有一个破漏的木门,里面传来尖锐的笑声。
叶倾城推开门,只见一堆太监服装的人围在角落,对着里面的东西指指点点。
叶倾城正想离开,她可没工夫管这闲事,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谁想,人群里发出一声微弱的求救声:
“姑娘,能不能帮帮我……”
话还没说完,里面的人便被一位太监踢了一脚,只听少年闷哼一声,随即太监骂道:
“这种鬼地方你还想着有人来救你?你早就不是三皇子了,被贬为镇北侯,真从战神变成痴呆了啊!”
听到这里,叶倾城的脚步停了下来。
那个十四岁就上战场杀敌,大败南蛮的那个三皇子?可惜天妒英才,染上***,病好后无法再现昔日辉煌。
叶倾城决定,还是管一管这闲事吧。
她一脚踹在一个太监的屁股上:
“一群狗奴才也敢欺负到主子头上来?”
原本欺辱三皇子沈亦的人这时都转了过来,显然没想到这种地方也会有人。
那群太监见是叶倾城,松了一口气,不过是个被遗弃的病秧子罢了。
叶倾城看着对面的人丝毫不怕,转过头继续欺辱沈亦,心中没得由一股无名之火。
她笑了笑,笑死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片刻后,一群太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叶倾城拍了拍身上的土,终于看清了沈亦。
少年蜷缩在角落,单薄的身躯微微发抖,白皙的脸上布满红色的印痕,一双鹿眼微红,噙着泪教人心疼不已。
叶倾城无端地觉得沈亦有些熟悉,像是那晚的黑衣人,可黑衣人的瞳孔是赤色,不可能沈亦。
她沉默了一下:
“三皇子,臣女要去拜见太后娘娘,您可要一起?”
沈亦怯生生地看了她一样:“我,我可以去吗?”
叶倾城点了点头。
果然呐,这深宫吃人不吐骨头,从前一个神采奕奕,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落到了现在这副模样,真是天意难测。
沈亦听完立刻跟上叶倾城的脚步,他小心地扯了扯叶倾城的袖子:“谢谢你啊。”
叶倾城不在意地摆摆手:“以后不要这般懦弱,受了欺负可以去找太后娘娘。对了,你认识太后寝宫的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