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座可怜城市一个微不足道的可怜虫。
每天贪黑起早，以挣那些微薄的铜臭生活。
是的，我很不喜欢这样的城市，每个人都像一个齿轮，像一个....机器。
可机器之中，也有蛀虫，也有肮脏的杂质！
我恨他们！
每天早上，我是苦于生计的普通可怜人，而到了晚上，我就是一个.....
行走在黑夜里的杀手！
我走到你的面前，揭下我的帽子，用我的屠刀顶住你的心脏。
我会让你摸着你的良心说。
“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凌晨四点，还在沉睡的孙雨辰被一通电话从床上拽了起来。
“喂？”
手机强烈的灯光，让孙雨辰的五官忍不住皱在一起，含混不清地问道。
“喂？别特么睡了！城北出人命了！赶紧过来！”
电话那边的一声怒吼，彻底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来不及多想，孙雨辰抓起衣服，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冲进洗手间。
半小时后，车子拉着警笛，停在了警戒线外。
“让一让，麻烦让一下。”
皱着眉，孙雨辰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出，有些不耐烦。
大清早的，这帮人不睡觉不上班，跑这来破坏现场，可真是有够闲的。
案发地，张鸣剑蹲在尸体旁，挠着自己半长不短的头发。
“他娘的，这周第三具了，两天一起，这凶手杀个人还歇一天？”
见孙雨辰来了，张鸣剑忙不迭起身。
“还是一样的手法？”
“是，一刀剖心，直接刺穿主动脉，神仙在场也救不了。”张鸣剑叹了口气，低声咒骂：“他妈的！”
作案间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两天一起，这杀人犯杀一个人还要歇一天。
“局里那些‘天才’都看过了，别看平时一个个能说会道的，到了现场不是哇哇的吐，就是脸色煞白，连句人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难得如此烦躁的张鸣剑，孙雨辰忍不住想笑。
毕业三年，他成了锦海市金海支队的刑警，每天的工作，就是和这些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们打交道。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小刑警了。
他有着整个金海支队独一号的本事。
侧写。
深度侧写。
“需要我们给你让地方吗？”
见孙雨辰已经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张鸣剑下意识后退一步。
孙雨辰摇摇头，没有说话。
根据法医初步诊断，死者是在凌晨两点左右遇害，凶手下刀干净利落，一刀刺破了被害人的三层衣物，包括一件羽绒服，一件毛衣，和一件汗衫，并且精准的刺破了被害人的心脏大动脉。
因为是冬天，血液凝结很快，所以死者周围都是红黑色的坚冰，将整个人都冻在冰里。
可唯一的问题是，被害人的裤子上，提取到了大量的....排泄物。
说不好听的，他死前被吓尿了。
孙雨辰闭上了眼，聆听着天地间的寂静。
“不是仇杀。”
冷不丁地，孙雨辰突然开口道，吓得张鸣剑一个哆嗦。
“啥？”
“我说死者和凶手之间不是仇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死者的职业应该是白领，长时间从事坐着打字的工作，至于是程序员还是文字客服，亦或者是网络写手？学生？都有可能，案发当天，他可能刚从网吧里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
张鸣剑一愣，不解问道。
“看他的手指，左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尖都有被烟熏到发黄的迹象，再加上他的头发被压倒了一片，还有身上这一晚上都没有消散的烟味，去看看周围网吧。”
说完，孙雨辰不再留恋现场，转身走向外面。
张鸣剑连忙跟上。
在有案子的时候，他这个支队长，在这小兔崽子面前，总是像个跑腿的小徒弟。
这叫什么事啊.....
案发现场临近大学城，孙雨辰路过的时候，还不忘向学校里看了一眼。
“你怀疑凶手在学校里？”
张鸣剑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一定，我们把这三起案子合在一起看的话，第一起在城南，第二起是市中心，第三起才是大学城，行凶范围太广了，不像是一个学生能做出来的，而且三起案子都在深夜，一天不在寝室，谁都可以理解，但一周三天不在寝室过夜，那就太明显了，一般人不会这么做，更何况是一个连环杀手。”
“嘿嘿，那你可太小瞧现在这帮学生了。”张鸣剑嘿嘿一笑：“现在这帮小崽子，一天天花花肠子多着呢，我听说还有一个学期不在寝室里住的呢。”
“嗯，独居，符合凶手特征。”
几句话谈的驴唇不对马嘴，张鸣剑嘴角抽搐两下，不再理会他。
“起来这么早还没吃饭吧？”
张鸣剑一边说着，一边将车停在路边，招呼孙雨辰下车。
“下来吃点吧，我请。”
热闹的早点铺子，门口满是水汽，一笼笼的包子在云雾缭绕中被端上餐桌。
“老板，两碗面，两屉包子，再来两个茶叶蛋，一碗面多放辣。”张鸣剑说着，看向孙雨辰：“你怎么调？”
孙雨辰低着头，还在思索。
“另一碗不放辣，麻烦把辣椒油拿一份。”
在北方冬天，一碗热汤小面，总能让人感受到人生的温暖于幸福。
不过五分钟，两碗面被端上了桌。
看着几乎溢出碗边的汤汁，孙雨辰抬头，多看了老板一眼。
老板带这个兔毛的棉帽，嘿嘿一笑：“还需要什么？”
“先不要了，您忙吧。”
张鸣剑笑笑，在桌下轻轻踢了孙雨辰一脚。
“你盯着人老板脸看什么？”
“凶手的手很稳。”
“啥？”
“一刀刺破三层衣服，还要精准的刺穿主动脉，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稍有不慎，刀就可能在体内走偏，甚至在刺破人体之前，被死者挣扎时衣服的剐蹭偏离方向，进而卡在肋骨中，但死者并没有这些特征，说明凶手有很大的力气，而且手很稳，很快。
“所以你是想说这饭店老板是凶手？”
“不，突然想到了而已。”孙雨辰摇摇头：“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