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大伙又一次聚在了温颜家里,这一次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把张家原本就不大的院子挤的满满当当。
“作坊就快要建成了,我们来呢主要是想要问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到作坊去上工呢?”
“对啊,大元媳妇,我们啥时候能去上工啊,从这作坊建成大伙都等着这一天呢,心里焦急得很。”
“没错,大元媳妇你说,还有啥需要帮忙的,你说,我们大家伙儿一块帮忙。”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是迫切的希望能够到作坊去做工。
毕竟,这村子里头大部分人靠得都是地里头的收成,谁不想多挣一些钱,让自己和家人过得更好一些呢。
可是苦于他们庄稼人根本就没有门路,镇上稍微好一点的活计都要有本事,他们这些大字不识只会种地的庄稼汉到镇上去打零工,只能卖苦力。
可是温颜不一样啊,她可是说了这作坊建成以后会派专人过来教他们做糕点。
这等于是免费教给他们一个本事啊,虽然都要签那个什么保密协议,但是能学本事,还有钱赚,他们已经很开心,很知足了。
听了村民的话,温颜笑着说:“大家的心情我都能理解,作坊建成了,肯定是要在村里招人的,等我把教大家做点心的人带过来,大家就可以开始学做点心了,等学成之后,大家便可以到作坊去做工了。”
得到温颜的肯定,村民就放心了。
“大元媳妇,你赶紧将教我们做点心的人赶紧带过来啊!”
“就是,赶紧带过来啊!”
在村民的催促声中,温颜给陆成远去了信,让他从百悦斋的学徒中挑几个送到张家村来。
陆成远办事效率极高,温颜的信送出去没有两天,陆成远就把人给送来了。
张家村的村民们立即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去。
于此同时,在镇上没能找到温颜什么黑点的牛氏的丈夫,正缩在离张家村不远的小山坳里瑟瑟发抖。
他眼中闪烁着无比恐惧的光芒,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以及黑衣人手中闪着寒光的长剑……
“好汉饶命啊,我说的全都是真的,您画像上的那人真的就是我们村的张元,小的不敢骗你啊,他的媳妇如今还在我们村里呢。”
那牛氏的丈夫抖成一团,甚至都不敢看那黑衣人的眼睛,实在是太吓人了。
那种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神简直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
听了这话,那黑衣人毫无温度的眸光微闪,他将剑横在牛氏的丈夫的脖颈间,“按我说的去做,否则……”
这里的动静没有惊动任何人,温颜在张家村呆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他都在教村民做点心,甚至还在村里头选了一些有天赋的姑娘媳妇和百悦斋送过来的学徒一起开设了特训班,由她亲自教授。
再由她们去教村民们,两个月过去,作坊开始正式运营,村民们开始正式在作坊里上工,百悦斋那边扩大规模的事情也正式提上议程。
温颜便打算回镇上了,谁知道刚回到镇上,屁股还没坐热呢,就看见离百悦斋不远的一家客栈里冲进去一支官兵。
客栈里所有人都被抓了,上到掌柜伙计,下到客栈里的客人无一幸免。
看着那一个个被官差押着,宛如粽子一样的人,温颜正疑惑着出什么事了呢,就见一队官兵转而朝百悦斋杀了过来。
那官兵一进来,就冷着脸道:“谁是这里的老板?”
“我就是,你们有什么事吗?”看着被吓得动都不敢动的客人,温颜站了出来。
“你们这百悦斋涉嫌毒害宣州檀县县尉家的公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说着,那前头的官兵紧了紧腰间的佩刀,仿佛只要温颜敢拘捕,他就会立马采取强制性行动。
闻言,温颜脸色一沉,百悦斋涉嫌毒害?
温颜不由得想到两个月之前抬着一个死者来店里闹事的人,莫非这事跟那人有关系?
心里有了底,温颜便没有那么慌张了,正想说些什么,陆成远便走了出来,“这事都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而且当时都没有找出证据,你们凭什么说我们百悦斋涉嫌毒害?”
“你是什么人?”那官兵皱着眉头。
“我是这百悦斋的掌柜的。”陆成远道。
“掌柜的?”那官兵看了一眼陆成远,“那便一块带走吧。”
说着,那官兵一挥手,便让人把陆成远和温颜一起抓了起来。
在座的客人哗然,那官兵斥道:“看什么看,百悦斋被封了,还不赶紧走!”
听了这话,客人们哪里还敢在这儿呆?赶紧一溜烟地走了。
就连招收上来的学徒也不敢露头,生怕自己和陆成远一样被一起抓走。
这当中,唯有林红看了一眼温颜离开的背影,而后闪身离开,神不知鬼不觉。
林红原本是想去客栈找林峰的,谁知道到了客栈门口才发现,客栈也被封了。
最后,林红是在客栈的屋檐上找到的林峰。
林峰蹲在屋檐上,抱着头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
见到林红,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似乎有泪花闪烁,“林红,怎么办?那姑娘被官府带走了!”
瞧着林峰这样儿,林红翻了一个白眼白眼,“能怎么办?一咱两去劫狱救人,二回去告诉主子,让主子想办法。”
林峰想了想上次见到主子时的模样,林峰身子一抖,“我觉得,我们还是去劫狱吧。”
……
另外一边,温颜和陆成刚到县衙,县令大人便套上官服,迫不及待地开堂了。
因为这告状之人虽是宣州一个小县城的县尉,但是他家里的背景可不是他一个小小县令可以惹得起的。
知县对温颜还有些印象,那是一个十分勇敢的妇人,毕竟不是所有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都能把衙役告上公堂的。
可是,知县大人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宣州刺史大人。
心说,这小妇人怕是踢到铁板了,这位可是堂下跪着的县尉的亲哥。
死的那位可是他的亲侄子。
看着这刺史阴沉的脸色知县觉得,这小妇人恐怕是完了!
想到这,知县大人赶紧正了正脸色,惊堂木一拍,“堂下所跪何人?”
“启禀知县老爷,在下乃是宣州檀县县尉,状告这百悦斋老板,下毒害死我儿。”
这檀县县尉虽有一个做刺史的兄长,但是他本身的官位比知县低,此刻知县做主审,他依旧是要下跪的。
不过看着坐在他身旁盯着的刺史,知县也不敢多耽搁。
知县大人便朝温颜喝道:“被告,你是否认罪?”
陆成远一听这话气得不得了,他说怎么那日那人只是因为几句话就不了了之了,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回禀大人,我们与那位公子无冤无仇,何必要去害他?更何况我们给那公子上的点心都是厨房统一做的,为什么别人吃了都没事,偏偏他出事了呢?莫不成这官员家的公子胃就是金贵一些?”陆成远开口道。
“你!”那县尉听陆成远这样说,气得脸都扭曲了,他转头对知县道:“大人,你可要为下官做主啊,我儿只是看这百悦斋的点心新奇,想要买些回去为他爷爷祝寿,可怜我儿一片孝心,在送礼之前自己尝了尝,可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儿死得冤,还请知县大人做主啊!”
听了这话,知县大人明显感觉到旁边气压一低,他额头都冒了冷汗了。
这位县尉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这位公子买点心是为了给家里的老爷祝寿的,若是他没有事先尝过,那死的就不是他儿子了,而是他们家的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