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白术感受到了怀里人儿的躯体松懈了下来，好似意识也跟着回来，渐渐的胸膛有了起伏，有了呼吸。

是因为提及那个人……让他想到他了吗？

白术不清楚。

此刻也不想搞清楚了。

天色的确太晚了，是时候该睡了。

“累了吧？今天早点休息吧。”

白术也不想为难他。不想在一起便不在吧，如今这样相互陪伴也好。

可没成想，身前紧紧拥抱着的人儿，用那咳着沙哑的声音说道:

“你睡，我也睡。我就枕在地铺上，我们一起睡。”

……不出所料的答案。

白术苦笑了一声，也只好允了他。

这苦涩又悲伤的一夜，在无眠中艰难的度过。

只是一翻身，便能看见他躺在地上熟睡的身影，梦中的他与睡醒没区别，仍是笑吟吟的，不知是做了怎样的好梦。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在梦里笑的可比现实中开心的多。

就像是，见到了真正的“白术”。

……如果这十年来，他念的只有一个白术便好了。

——

天光乍亮，暖阳洒地。

顾昼懒懒的翻了个身，结果不慎滚出了地毯外边。

在摸着冰凉的地板后，顾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迷迷糊糊的从地上爬起，坐直了身。

转头想要看床上的男友是否睡醒，却发现他已经叠好被子离开了房间。

明明白术的身子也不好，却还是愿意整日照顾着自己……想到这里，顾昼总觉得有点愧疚，并且觉得自己自私自利。

更何况昨晚还摊牌了……从另一种角度来说，算是分手了吧？

坦白的告诉了男友根本就不喜欢他一事……光是对着他的容颜想着另一个人的样子，就觉得不可饶恕。

顾昼认真想着接下来的去处，以及死后埋葬的地点，又想到了该不该去跟白术道别……可转眼又想起来，似乎昨晚没人提“分手”二字？

想的太多，连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像是被猫打乱的毛线团一样，纠缠不清，不知该想哪件事。

总而言之，不知怎么样再面对白术了……得尽快离开才行。

再不济连夜乘船回稻妻去……等等，稻妻的房子好像给神里绫人了。

再不济就找岩王爷……岩王爷好像也仙逝了。

顾昼无力的叹了口气，转头间，正对上那站在门口处的鎏金色的眼眸，深情又温柔。

明明他已经知道自己是骗他的，为什么还要露出这样的眼神……

“你……”

“你…”

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又别扭的转过了脸，不看着对方。

过了许久，顾昼缓缓说道：“你先说吧……我听着。”

方才一紧张，白术直接将止在喉间的话语咽了下去，大脑因为他的声音变得一片空白。

最后也没有问出真正想问的问题，只是问了一句关心的话语：“昨晚睡了一晚的冰地板，身体还好吗？”

这话一出，倒是把顾昼给愣住了。

自己都这么对他了，他居然还关心我睡得好不好！

白大夫，你真的，我哭死！

顾昼点头如捣蒜一般，可最后也没有把心底这份激动之情说出口。

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决定，要好好的爱着白术，绝对不要再想其他人了！

白术见他点了点头，这一直狂跳不止的心才算稳定了下来，又回想起方才男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回问：“那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顾昼心里一激动，原本想说的分手话语，也改成了和好的话语。

“白术！我们重新开始吧！我决定了，我要好好的爱着你，非你不可！”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