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囊,怕这个怕那个的。”杜阿银不满道,杜阿金立刻不认道,“阿银,阿爹他揍人的时候真的好疼…”
“不管,他要是敢揍你,你就说我病了好些日子,快饿死了,饿死了,就嫁不了什么齐家了。还有,你后娘心术不正,你阿婆贪那五十文聘礼,你爹在乎脸子,所以他们都不会让我死的,你不用怕!”杜阿银不由分说就拉着杜阿金去了堂屋,正在摆碗筷的杜阿娇看见杜阿银走进来,白了她一眼,没搭理,放下碗筷,就去抱一旁的杜阿栓。
杜阿栓算是王巧娘与杜守仁中年得子,所以甚是宠爱,被惯得不成样子。
杜阿银一瞅桌上的碗筷,正好少了两副,杜阿娇没摆她兄妹俩的碗筷。
杜阿银并不计较,自己去碗柜里拿碗,这样的工匠人家,养了四个儿女,也颇为艰难,碗柜居然没有多余的碗,杜阿银看还有三个大土碗,应该是平常盛汤用的,朝食用不着,或者不缝节日也用不上,捡了最小那个拿出来。
等杜太婆、王巧娘把糊糊、米粥和咸菜端进来,杜阿银扯了杜阿金一把,把土碗塞杜阿金手里,杜阿金拿着碗抖了一会儿才走上前道:“阿婆,阿娘,家,家里没有多余的碗,我和阿银用一只碗就好。”
杜阿银差点笑场了,杜阿金说完,没王巧娘出声,赶紧从大土钵里倒了一碗高粱糊糊,又拿双筷子往土碗扒拉些咸菜,见杜守仁瞪着他,忙道,“阿银说她饿坏了…”
杜守仁才没说话,杜阿金端着碗赶紧拉着杜阿银出了堂屋,把那碗高粱糊糊递给杜阿银道:“你赶紧吃吧。”
杜阿金说话的声音还有些打抖,看样子平日是真没少被杜守仁揍,今儿都不知道是不是受她撞墙一事激励出了些勇气,敢替她去盛了一碗,哦,是一大碗高粱糊糊,而王巧娘恨得牙痒痒,却没敢阻止,看样子这个年代是个男尊女卑的年代,就算王巧娘不想善待杜阿金,但做为杜家长子长孙的杜阿金,她在杜太婆和杜守仁而前是不敢使坏的。
杜阿银乐了,见杜阿金要走,便道:“别急着走。”
“还要怎样?”杜阿金摆着手道,“你还想干什么,都不成,你要,你要就你自己去!”
“这么大一碗,我哪喝得完。”
“你不是好几日都没吃了吗。”
杜阿银就着咸菜喝了几口粥便递给杜阿金道:“你也吃点吧。”
“这个稀稀拉拉的东西,跟水似的。”
“那也比一点不吃好,别跟我说,你在赌场能找到吃的。”
“那些有赢钱的阔主…”
“少废话。”杜阿银斜了杜阿金一眼,“能不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在赌场有几个能赢钱的主。”
“阿银,你还是你吗?”
杜阿银把碗塞到杜阿金手里,示意杜阿金赶紧吃,杜阿金真没想到这个呆头呆脑的妹了,今儿居然关心起自己来,和往常实有些不同,很诡异,边吃边拿眼偷偷打量杜阿银,连模样都比往日呆里呆气的好看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