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里,徐正长长出了一口气。
心中酸涩,道不尽的迷茫苦楚。父母双亡,女友劈腿,又丢了工作……
徐正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又要干点什么,拿出手机,想都没想拨出一个号码。
“刚子,出来喝点。”
走在人生的岔路口上,能想到的一定是最好的哥们,而徐正也仅剩一两个朋友了。
曾经,徐茂昌还活着的时候,徐正花钱大手大脚,棍棒也打不散身边的狐朋狗友。
如今,家道中落,曾经的好兄弟、好哥们个个避之唯恐不及,像是徐正见到他们就要借钱似的。
“靠,你多久没联系我了?重色轻友的东西。”电话里传出孙刚的叫骂声:“等着,我定好地方给你发个位置。”
徐正说:“去城南烧烤。”
“我吃不惯。”孙刚说:“你想吃烧烤就去名炉海鲜吧,我跟那的老板熟。”
徐正鼻头有点发酸,孙刚不是吃不惯,是知道徐正穷,不想他花钱。
人都要脸要皮的,好兄弟一起吃饭也应该有来有往,徐正请不起又不好意思总白吃人家的,这也是徐正很少主动联系孙刚的原因。
“行了吧,显得你有钱,我是要饭的么?”徐正斥骂道。
“你还就是要饭的。”孙刚可不会在乎徐正的自尊心,他们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朋友,对彼此太了解了,挥拳打一架也能搂着肩膀一起去止血的那种。
徐正坚定的说:“就去城南烧烤。”
“呦呵?这不年不节的,贺微微给了多少零花钱让你这么嚣张?”孙刚哈哈大笑,转念之间声音变得深沉:“小正,你是不是有事?”
徐正不想提及贺微微,故意发出坏笑声:“知父莫如子,我还真有事找你。”
“靠,一会看我不把你那张碎嘴给撕了。”孙刚说:“正好了,我带个朋友过去吃大户,到时候你别哭。”
城南烧烤,生意一如既往的火爆,也就十一点光景,已经有不少客人落座。
徐正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方便孙刚来了容易发现自己。
刚坐下,窗外停下一辆红色小mini。
一个黑衣身影从车里钻出来,并没有特意做出什么哗众取宠的动作,但她丽质天成,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了美女独有的风情与诱惑。
“这丫头不是出国了么?”徐正愣住了。
美女看到玻璃窗里的他,关上车门嫣然一笑。
徐正站起身看向冲自己走来的那道倩影:“袁蓉,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听说有人请客吃饭,所以就立即赶回来了。”袁蓉也不客气,坐到徐正身边:“我回来你不高兴?”
“那当然高兴啊。”徐正赶紧给袁蓉倒水:“我得有两三年没见你了。”
袁蓉皱着鼻子撇嘴:“是两年七个月零五天。”
徐正面皮一抽,袁蓉这么聊天气氛就尴尬了。
干笑说:“我们俩那段已经是过去式了,你别总揪着不放。”
袁蓉比徐正小一级,初中那会就追求徐正,死缠烂打的那种,导致徐正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自己平凡的长相有着谜一般的自信。
高中两人就不读一所学校了,可袁蓉隔三差五就跑半座城找徐正,甚至就为看他一眼。
女追男隔层纱,尤其是漂亮到不像话的女生,两人的关系自然而然的越走越近,甚至偷摸的交换了初吻。
就在两人准备偷尝禁果时,因为一点小工程袁蓉的父亲袁泰把徐茂昌给打了。
袁泰这个名字不太响亮,但在这座小城,一提泰哥的大名,没有一个不缩着脑袋伸大拇指,畏惧的夸一句泰哥仗义。
可他真仗义吗?一个老痞子而已。说袁泰仗义倒不如夸他滑溜,几次严打都让他躲过去了。
虽然袁泰打徐茂昌与徐正两个小辈没什么关系,但徐正还是坚持分手了。
不过,一直到徐正与贺微微订婚,袁蓉对徐正仍不死心。
袁蓉远远抬手招呼老板:“二十串花肉,二十串羊肉,马步鱼五串,肘子肠……”
一口气点了一大堆,四五个人吃也够了。
徐正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却在暗暗叫苦,这女人也不知是故意借点菜放自己的血,还是她平时就是如此奢侈腐化,还当少爷我是当年不差钱的样子么?
“咦,你比以前稳重多了。”袁蓉撑着下巴,直勾勾的打量徐正。
时隔两年,两人各有不少变化。徐正黑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而袁蓉却是更有女人味了。
唯一不变的是她对徐正的态度,那小眼神,要把徐正剥光了吃了似的,不得到你老娘誓不罢休的架势。
“你也比以前更漂亮了。”徐正说的既是恭维话也是实话。
望着袁蓉,心里不免去想如果两人当年没分手,现在是不是该结婚了,也就不会发生贺微微给自己戴绿帽子这回事了。
“我这么漂亮,你没有点什么想法?”袁蓉歪着头甜甜的笑。
徐正脑袋上还顶着绿帽子,哪有心情谈感情:“没有。”
“这个可以有。”袁蓉哼了声。
“这个真没有。”
袁蓉无所谓的说:“没事,我都等了你这么多年了,再等等也行。”
被袁蓉看的心里发毛,徐正摸摸鼻子:“你总盯着我看干什么,我脸上有花?”
袁蓉眉头微蹙,一脸疑惑:“你说哎,你长得不帅,我都觉得丑。可我怎么就偏偏喜欢你这坨牛屎呢?”
其实徐正也很奇怪,怀疑月老给袁蓉牵的不是红绳,是钢索,反问:“苍蝇吃屎的时候会认为它们在吃屎吗?”
袁蓉差点被徐正的话噎死,恶狠狠的瞪徐正。徐正自比牛屎,那她算什么?想吃屎的苍蝇吗?
袁蓉鼻子都要气歪了:“……”
“是不是一见面就被他那张嘴气的没话说?”这时候身后传来孙刚的声音。
徐正两人回头,却没看到孙刚带什么朋友。
徐正问:“你不是说要带个朋友来么?”
“我朋友都被你气饱了。”孙刚用下巴指了指袁蓉,笑着坐到对面,两瓶酱香型名酒摆到桌上。
徐正明白了,打电话那会孙刚就想叫上袁蓉,只是没跟徐正明说。难怪当时孙刚让徐正别后悔,现在看来,的确值得后悔。
袁蓉长叹一口气:“他这嘴是开过光的,有法力加持,我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