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书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帐顶一片红色
她扭头,大红的双喜闯入眼帘,周围都挂上了喜庆的红布,而陈列的摆设古色古香。
这是,婚房?
可她不是刚加班写好尸检报告准备离开警局吗?
房门被人踹开,身穿喜服的人满脸不爽的走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心情更加郁闷了:“你倒是舒服!”
他被迫拜堂就算了,完事了他还得被一群认识的不认识的亲朋好友灌酒,她倒好,这都躺床上睡觉了!
摇曳的烛火中,许书看清了他的脸,惊艳了一下。
他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眉清目秀,五官精致,很漂亮一个男孩子,也是许书会喜欢的类型。
这时,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随即浮现脑海。
君何故,永乐王世子,京城四大纨绔之首,京城横着走的小霸王。
因不久前在京城最大的青楼醉花间与七皇子争夺花魁,大打出手,皇上倒是没有惩罚他,但永乐王认为必须要给他娶个媳妇儿管着他。
因君何故的名声在外,各大世家纷纷装死称病。
这时,许家毛遂自荐,将嫡出的女儿许书送到了永乐王面前。
本来许书她爹不过是个五品光禄司少卿,无论如何都入不了永乐王的眼的,可巧合的是,刚好有一游僧路过,八字一合,天赐良缘。
于是不到半个月,许书就被打包出嫁了。
然而她在出嫁前一天晚上就被毒死了,早上许家的人怕得罪永乐王,把死人送上了花轿。
许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感叹自己倒霉还是原主倒霉。
她战战兢兢工作了五年,本来破了手头的案子就能升职了,结果一眨眼时代都变了。
许书叹气,好歹她还能活着,原主却是……
也罢,既然用了别人的身子,那么她势必要替她抓住真凶!
“你叹什么气,要叹气也是本世子叹气!本世子告诉你,别以为嫁给了我就能管着我了!”君何故耳尖听到了,冷哼一声。
“以后我说一你不能说二,我走着你不能坐着,我去青楼你得给我送钱!不然,我就把你送回许家!”
君何故不经意扫过那边,恍惚了一下。
烛光摇曳,她安静的坐在那儿,微微垂眸,给人的感觉很是清冷,遥远的像天边的月亮。
他的心跳漏了半拍。
很快他又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劲,掩饰般走到窗户,推开窗户,许是用了些力气,窗户撞到墙壁发出挺大的响声。
“喂,你到底听没听到,哑巴了?”
许书嘴角微抽,长得挺好看一孩子,怎么就有些中二呢?
“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声音很好听,语气淡淡。
君何故觉得自己应该高兴,毕竟她都同意了,可怎么总觉得她有点敷衍呢?
一阵风吹来,带着若有若无的熟悉的臭味,许书皱起了眉头。
她的嗅觉一向灵敏,心中顿时升起不详的预感。
不会吧?
都穿越了还逃不过加班的命?
她目光精准的落到窗边,想起身去确认那味道,然而体内还有毒素,她现在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过来扶我一下。”她朝着君何故招了招手。
君何故朝着她走了两步,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不是,本世子凭什么听你的?”
这小娘们怎么回事,竟然敢招呼他做事了?
许书笑了笑:“夫君,麻烦你过来扶我一下。”
等君何故从美色中走出来,他已经搀扶着人到窗边了。
许书眉眼弯弯,什么纨绔小霸王,这不挺乖的吗?
看她这般模样,君何故心里那个懊悔啊,怎么就着了她的道呢!
果然书里还是有些东西没骗他的,美色就是误人!
“怎么了?唔…怎么那么臭,这群人怎么做事的!”君何故娇生惯养,没闻过这种味道,捂住鼻子。
今晚月亮挺亮,外面的景色都被二人收入眼底。
窗外是一方小池塘,池塘里睡莲瑟缩着小身子,池塘对面是一堵围墙,围墙外是一处小花园,种着好些玫瑰花,随着温柔的晚风轻轻摇摆。
池塘跟小花园是用围墙隔起来的,然而离婚房也不过十米左右的距离。
许书探头出去,似乎是被风吹散了,那股味道变得似有若无,她扭头看身边的人,眨眨眼。
“夫君,你这么厉害,应该能带我过去看看吧?”
听她夸自己厉害,君何故有些飘飘然了:“这有何难!”
他伸手往她腰间一揽,身体失重感传来,许书轻轻惊呼,随手抓了旁边的一个东西,都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脚便又重新落了地。
这就是轻功吗?
许书有些震撼。
再看看手中的东西,一个烛台那火光似是灭了一瞬,停下来后又燃起来了。
君何故低头,见她瞪大眼睛,似乎有些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正准备逗一番时,恶臭袭来。
他屏住呼吸,纳闷:“奇怪了,这边怎么更臭了。”
许书也闻到了,她拍拍君何故的手,让他扶着自己走。
君何故撇嘴,这女人还真不见外。
但嘴上到底没说什么。
花园的角落有个小木屋,看起来十分破旧,木门虚掩着,那味道便是在里面传出来的,除此之外,还有嗡嗡嗡的声音。
许书脸色沉重,道:“夫君,今晚我们恐怕不能睡了!”
睡?
君何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双颊爆红,从许书手中抢过烛台:“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将睡睡睡挂在嘴边啊!羞不羞!”
但他的反应许书是没看见了,她从旁边寻了根棍子,推开了木门。
一堆黑色的东西许是受了惊,朝着两人飞了出来,君何故眼疾手快,将许书护在了身后,却也同时看到了小木屋里面的场景。
窄小的木屋里吊着一个人,低垂着头,头发凌乱看不到模样,还有一群苍蝇围绕身旁。
身上血迹斑驳,像是被人用棍子鞭子打过,支离破碎的衣服里露出来的肌肤不是肌肤,而是腐烂血肉和骨头。
烛光下,君何故凭着过人的眼力,还能看到在里头蠕动的虫子。
尸体腹部不再是斑驳的血迹,鲜血将衣物染成了红色,又经过时间风干变成黑乎乎的一片。
宽大的上衣下并没有裤子,裸露在外面的双腿也全是是被鞭打的伤口。
脚指甲也被人拔了下来,十个脚指头显然也是蛆虫和苍蝇的最爱,有伤口的地方都被他们覆盖的严严实实。
它们兴奋的蠕动着身体进食,君何故差点没吐出来。
他这才终于明白许书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今晚怕是被赶去睡觉,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