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云和夏初章匆匆回到夏大将军府。
一进府门,夏初云就感觉到府中气氛沉重,让人压抑。
有一个忧伤而悲壮的歌声,飘荡在将军府上空,像是述说灵魂一一告别亲人,要踏上冥界的路了。
夏初章眼圈一红,悲伤又惊慌地道,“五妹,阿父不好了,已经开始唱送魂曲了,我们来晚了。”
夏初云不由一惊,怎么这么快?在原主的记忆中夏大将军死于三日后,看来事情有所变化,夏大将军命在旦夕,刻不容缓,她必须得抓紧时间救人。
夏初章见夏初云如此冷静,不由疑惑,五妹好像一点也不伤心,莫非她判断错了。
夏初云跟着夏初章来到夏大将军病房外面的客厅,看到五六位太医正和原主的阿母程衣潇说话。
那送魂曲从病房里传出来的。
程衣潇听着太医院的院首刘太医说话,满眼的悲伤和不甘,却没有流泪,也没有垂头丧气,以一幅泰山将倾而不惊的姿态,镇住屋子里的气场。
刘太医恭敬地说,“夏夫人,太医院尽心竭力救治夏大将军,实在遗憾,大将军病入膏肓,已经挽回之地,请夏夫人节哀顺变。”
其它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也纷纷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却无力回天,有负重托,实在抱歉。
程衣潇满心悲痛欲绝,但她还得礼仪周全地向太医的救治致谢,“辛苦各位太医了。”
夏初章一听急了,抬步就要冲过去和刘太医理论,她两年前离开时,阿父还到十里长亭相送,那时阿父意气风发,身体健康,现在怎么就救不活了?
“庸医!”
夏初云一把抓住夏初章的手,“四姐,相信我,我能治阿父的病,和他们争吵没意义。”
夏初章疑惑地看着夏初云,盯着她冷静却毫无悲伤感的眸子看了半天,心里琢磨不定,莫非五妹用两年时间就精通了医术?她眼里没有悲伤,是不是因为她有救治阿父的把握?
夏初云极为自信地道,“太医放弃救阿父我们不能放弃,只有你能帮我救阿父。”
夏初章看着夏初云刚毅的眸子,唇角抽了抽,太医都放弃阿父了,让五妹试试也许可行,病急乱投医,也许投中了呢,不过……
夏初云紧紧握住夏初章的手,眼里满是切切的期望,“阿父的生命瞬间即逝,你不能犹豫,不能让阿父失去救治机会。”
夏初章没有做过多思考,目光笃定,“好,我帮你,你要我怎么做?”
夏初云略微思考了一下,“我让你帮我拿到刘太医医箱,还有在我治病期间,一定不要让任何人进屋打扰。”
夏初章几步走到刘太医面前,抢来他身边的医箱,又拿了另外一位太医的医箱,“你们不能治,我们自己治!”
刘太医惊慌道,“你要干什么?”
夏初云硬气回怼,“治病救人!”说着她拿着医箱往病房门口走去。
程衣潇脸色瞬时极冷,“你们两个胡闹,退下!”
刘太医气得脸黑,手抖,他已经判定夏大将军马上就死了,让夏府为夏大将军准备后事了,康王妃居然要去给夏大将军治病。
第一次有人敢否定他的判定,他堂堂太医院的院首,行医那么多年,难道连这点事情还会弄错?荒谬!
“夏夫人,下官听说,如果谁家病人的送魂曲被打断了,谁家将有灭顶之灾,不知您是否听说过这种事?”
“当然有。”几个太医附和,“会诈尸,或者后代遭殃。”
夏初云不听这些御医们如何说,她往病房里硬闯。
门口,夏大将军的贴身侍卫马韬拦住了夏初云,“再往前一步,休怪……”
“啪!”夏初章挥手给马韬一个耳光,“康王妃也是你能拦的吗?我们是夏将军的女儿,你是什么东西,滚开!”
马韬拱手,“是!”
夏初章夺过马韬的剑,执剑守在病房门口,厉声道,“康王妃要治病救人,哪个敢惊扰王妃给我阿父治病,格杀勿论!”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几个要扑上来的侍卫止步,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太医们个个一脸鄙视,康王妃能救人?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她分明是在祸害人。
刘太医低头冷笑,他到底看看夏大将军府,怎么收这场闹剧。
程衣潇一看眼前状况,脸上乌云密布,简直太不像话了,她的两个女儿可能因为悲伤过度疯了。
她一步抢过去挡在门前,“你们两个糊涂!太医都治不了的病,夏初云你能治了?你什么时候学过医术?你又什么时候给人治过病?再不走,阿母把你们打出去!”
夏初云拧了拧眉毛,时间紧迫,她不想和程衣潇多废话,但她现在身份是程衣潇的女儿,要做得像一些,“阿母,你相信我,安心等着,我会给你一个活着的夏大将军。”
程衣潇看着夏初云清冷的目光,心里隐隐作痛,“初云,你阿父最宠你,不舍你阿父走,大概责怪阿母没有照顾好你阿父吧?阿母向你跪下了。”
她说着跪在了夏初云脚前,“康王妃,臣妇请求原谅臣妇,放过夏家,让夏大将军体面的到另一个世界去。”
夏初云冷冷地看着程衣潇,无比厌烦。
前世许多患者家属也像她这样跪在她的眼前,又哭又闹,胡搅蛮缠,她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对他们的行为实在是厌烦透顶。
她绕开程衣潇去推门。
“你终究还是我的女儿,我有必要教你如何做人!”突然程衣潇站起来,伸手去打夏初云耳光。
夏初云眼神一凛,出手更快,伸出一个手指点中程衣潇的麻穴。
程衣潇心里无比震惊,她的手指刚刚抬起,被夏初云一点,已经酥 软得连针都拿不起来。
她无力地斥责夏初云,“你故意让你阿父临走不安宁,你要把夏家毁了,你这个孽女快住手!”
夏初云压下心中的厌烦,耐心地劝道,“阿母,如果阿父离世,夏家将一蹶不振,从此没落了,我不是在毁夏家,而是在救夏家,阿父生命一瞬即逝,不能再犹豫,你还不允许,我只能硬闯进去了。”
程衣潇无助地摇头,欲哭无泪,她目光决绝地看着夏初云,“夏初云!今天你若是敢踏进病房一步,我们之间的母女之情就此断绝,你给我滚出夏家,夏家与你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