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夙身子一抖,感到无端压力。
但想挨一顿献王叔的打,也好过自己动手了。
于是直接闭上眼,哆嗦着又规整的跪回原位:“不走!”
凤翎御挑眉:“好!”
继而翻身下马,长腿几步迈到南离夙跟前。
南离夙没有回头,却能清晰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威压。
“啊!”
突闻一片惊呼,南离夙下意识回头。
就见凤翎御走到六灵身边,周遭气流涌动间,六灵身后剑匣咔咔绽开,露出里面瑰丽的宝剑。
八柄宝剑,各有锋芒。
凤翎御随手抽了一柄,在南离夙惊愕间,朝他挥来。
“啊——”南离夙惊恐大喊。
然而劲风过后,身上一松。
“叫唤什么?怂样!”凤翎御冷嗤。
南离夙战战兢兢睁眼,才发现是身上绑着荆条的绳子被砍断,荆条因此掉落。
刚想说什么,凤翎御就大步走来。
不由分说,提着他的衣领就往定北侯府府门的方向走去。
“献皇叔,放……放开……”
一句话才喊出,就觉得眼前疾风掠过。
也不知凤翎御用了什么诡异步伐,居然几步就带着他进了定北侯府。
待反应过来,人便被扔在了定北侯府大厅外。
南离夙刚要爬起,就对上一张惨白的人脸,顿时惊叫出声:“啊啊啊,死人啦……”
那人刚挨了一棍子,也是惨嚎出声。
一时间,一片鬼哭狼嚎。
而屋内人看见凤翎御出现,都惊讶不已,纷纷跟着起身相迎。
屏风后,顾云眠愕然看着出现的凤翎御,脑子里嗡的一声。
双颊瞬间涨红,尴尬、心虚、罪恶等等……各种复杂情绪上头。
脚趾头都紧张的卷曲,差点没忍住起身就跑。
“别怕,你安心待着。”秦氏注意力在外间,安抚了顾云眠两句便与老太太往外走去。
顾云眠才反应过来,她重生了。
已不是当时,大可不必惊慌看见他……
“夙儿!”古氏扑到南离夙身边,急红了眼,“都愣着作甚?拿衣裳来啊!”
凤翎御葱白的指尖轻解衣襟,接着手一扬。
下一刻,身上的月白大氅就落在了南离夙肩头。
南盛钧阻止古氏的话刚到嘴边,便收了回去。
改口道:“这逆子犯了错,不配用献王殿下的大氅。”
古氏他可以呵斥,献王的东西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扔啊。
凤翎御淡声道:“披着吧!”
古氏动作更快,连忙帮儿子裹上:“多谢献王殿下恩赐!”
南盛钧气的差点脱口大骂,真是慈母多败儿啊!
其他人愣了下,后一步纷纷见礼。
“都免礼吧,本王路过而已。”凤翎御微抬手。
南盛钧却不敢当他路过:“敢问献王殿下,可是小儿有得罪之处?”
凤翎御的眸光深邃如星河,淡淡落在南盛钧脸上:“这本是你们的家务事,不归本王管。
但影响了外头治安,本王便不得不提醒安岳郡王几句。”
南盛钧头皮一紧。
就听凤翎御又道:“据说,当年你们两家是因为定北侯救过贵府老王叔。
这才由老王叔主动,求下与定北侯府的婚事。
如今既然退了,当各自安好才是。
聚众在恩人门口聚众闹事,败坏顾家小姐的名誉,此举实在不妥。
望你们好自为之,不要再闹到大街上了!”
言罢,朝定北侯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好似当真是路过公办。
南盛钧想解释一句都来不及。
“败坏眠儿名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顾长远皱眉瞪向南离夙。
莹夏连忙就将门口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听完经过,定北侯夫妇脸色难看至极。
南盛钧心里却已经有底,猛然瞪向古氏,古氏眸光一闪,不敢与南盛钧对视。
莹夏末了还道:“幸好我们小姐之前吃够了亏,凉透了心。
这次顶着病痛吩咐奴婢出去看着,才没又吃哑巴亏!”
这话对于两家而言信息量可不一般,南盛钧张了张嘴,朝古氏吼:“你干过什么好事?”
亦是气狠了,顾不上古氏的面子。
古氏心虚,张口却是朝屏风的方向喊道:“这可冤枉死我了啊,眠儿,这中间是否有误会?
你替伯母说句话啊!”
凤翎御一走,顾云眠就松了口气,很快恢复了冷静。
顾云眠知道,婚事虽退,但凡留有余地,南郡王必然还想继续挽回撮合她与南离夙。
除了南盛钧本人还算正派,安岳郡王府还想挽回一下名声。
唯有婚事继续,恩怨才好化解。
今日不说清楚,这一家恐怕还得继续纠缠。
于是道:“误会?方才莹夏说,此前造谣生事的恶徒已经被送去京兆府。
若是调查出来与安岳郡王府无关,晚辈愿意为治下不严向伯母您道歉。”
声音轻柔无力,但态度明确又坚定。
古氏眸光不自在的一闪,有些着急。
顾云眠不松口本没事,她自有办法治她。
女人嘛,最在乎的无非是名节。
可恨凤翎御多管闲事,坏了她的计划。
如今除了心中暗骂顾云眠与凤翎御,她也不知如何收场了。
“眠儿,我知道错了,是我不对。
你,你……我向你道歉。”南离夙这时缓过劲来,急着喊,“府门外的事情,真的与我们无关。
还有那些东西,那些东西我都不知道不是你送的。
是她,都是芹儿说是你让她送给我的。”
顾云眠:“看来,南世子回去清点过了,还算有点担当,没有死不承认。”
南离夙却面红耳赤:“对不住……”
被指到的李芹儿傻眼,随即红了眼眶:“世子,您听芹儿解释,芹儿是看姐姐节日里都不为你准备礼物……
而且,而且去岁郡王妃生辰。
芹儿绣的‘寿’字图,郡王妃很是喜欢,还夸赞了晚辈……”
言下之意,古氏这个亲娘允许的,哪里能算私相授受?
说罢欲言又止,看了眼古氏。
随即仿佛受到惊吓,立即忌惮的垂了眼。
一番似是而非的话和动作,让好几个人变脸。
古氏愕然又气愤:“我何时夸了你?”
秦氏气急:“原先当孩子不懂事,没有想到郡王妃也是知道的啊!”
古氏慌忙解释:“她在冤枉我!去岁?
去岁那‘寿’字图,她当时分明说是眠儿让她送来的!”
“芹儿当时是说,请表姐题字,由侄女绣的……”李芹儿低着头,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