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旁边的朱老 二停一下脚步,宁权回头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目光见到了酒楼的匾额。
就见到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状元楼。
宁缺推了一把朱老 二。
“怎么啦?你跟这家的老板有仇?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朱老 二咬牙切齿的说道。
“当年我被发配三千里,就是拜这酒楼主人所赐。”
宁缺顿时就明白过来,他的嘴角勾勒出来一抹笑意。
“你说这酒楼是谢家人开的?”
朱老 二狠狠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宁缺一拉朱老 二。
“既然这样,咱们更应该尝尝,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不了解敌人怎么打败他们?”
这话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于是朱老 二跟着宁缺进了酒楼。
等到两人坐下之后,朱老 二抬起头来问道。
“可是咱们吃个饭跟我的仇又有什么关系?”
宁缺看了他一眼。
“对啊,没关系,你为什么不敢进来吃?”
朱老 二被整得有些郁闷,他嘟囔道。
“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爱憎分明!”
听他这么说,宁缺想了一阵,然后开口说道。
“话说这有两个人想要报仇,一个人选择的是针尖对麦芒。”
“结果仇人没杀了,自己送了性命。”
“另外一个则是忍辱负重,潜伏好多年,最终大仇得报。”
“你说你想当哪种人?”
朱老 二不假思索的别说道。
“当然是第一种人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快意恩仇,委曲求全算是怎么回事?”
“别到时候仇没有报,反而平白污了自己的清名。”
这话听的宁缺只皱眉头。
“你怎么这么蠢?你的目的不是报仇吗?这就是你的目标,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
“选择第一种痛快是痛快了,可是在仇人的眼中,你跟个蠢货没什么区别。”
“真是想不出来你脑子是怎么长的,简直是一个莽夫。”
朱老 二认真的点了点头。
“大人这话说的不错,我就是个莽夫,又没有那样的脑子,干脆也就不想了。”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宁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提醒道。
“我不管你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今天咱们来这里,你可不要给我惹事儿。”
虽然朱老 二话是这么说,不过也拎得清楚,轻重缓急,于是当即一点头。
“大人放心,我心里有数。”
两人正说着话,酒菜端上,于是提起筷子来开吃。
忽然之间朱老 二动作停了下来,对着宁缺使了一个颜色,示意他往旁边看。
这时候宁缺偏过头去就见到一个公子哥,刚刚从楼下走了上来。
就听到朱老 二压低声音说道。
“这就是杨有为那个老狐狸的小舅子,谢家的小少爷,谢文秀。”
原来这就是朱老 二的仇人,宁缺认真打量一番。
就见到这人二十出头的模样,脚步轻浮精神萎靡。
一看就知道是年纪,轻轻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谢文秀也注意到了两人的目光,朝这边一看,顿时眉头就是一皱。
显然这是认出来了朱老 二。
纠结到他低声跟自己的随从吩咐几句。
几个身材壮硕的随从点,气势汹汹,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当前一人插着腰,张嘴便对朱老 二说道。
“朱老 二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来我们状元楼吃饭!”
“我们家少爷说了赶紧从这里滚出去,要不然的话要你好看。”
可是朱老 二连看都不看,拿着筷子夹着菜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们要是有这本事,怎么不动手把我请出去?”
听这话里面的意思,那他是一点都不怵。
几个随从明显是心有忌惮,其中一个虚张声势的说道。
“你要是再不走,那我们就叫人了,今天可不是十几个,而是几十个。”
这时候还不等朱老 二开口说话,宁缺在一旁插口道。
“我们花钱来吃饭,天经地义,凭什么赶我们出去?”
说着他还站起身来一副十分不满的样子。
在朱老 二的手中,他们可是吃过亏的。
现在又见到这个年轻小子,还敢在他们面前大放厥词。
站在前面那个随从双眼一翻,抬手过来就是一巴掌,口中还骂道。
“不开眼的东西有你说话的地方没有?”
这段时间宁缺到了松江府上任之后,慕容剑教他的功夫,那是一点都没落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全当强身健体了。
见到对方来势汹汹,宁缺也并不反抗,而是抬手用胳膊肘朝外一挡护住了自己的脸。
感觉到那巴掌戳在自己的胳膊上,他顺手往地面上一倒,张嘴就喊道。
“哎哟喂,打的我好疼!”
朱老 二的脸皮抽 动了一下,刚才他看得清楚。
那随从了一巴掌,就是抽在宁缺的胳膊上,根本就没有伤到他。
可是这位县令大老爷居然躺在地上,做如此表现,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他实在是想要大喊一声,我跟他不认识。
偏偏在这时候,后面的谢文秀来了一句。
“打的漂亮,敢得罪我,让你们在松江府没有立锥之地!”
打人的那个随从原本想要,你装什么熊样?
可是一听自己少爷这么说,于是当即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赔了一口说道。
“你个怂包,就这样还敢强出头,活该你挨打。”
此时在旁边,吃饭的客人们都围观了过来。
没办法,人的习性就是爱看热闹,他们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候宁缺翻身坐起摊开手掌里面鲜红一片,看了不少人口中发出嘘声。
那随从愣了一下,一脸的不可置信。
刚才那巴掌他是抽在对方的胳膊上,怎么可能把人给打吐血?
而宁缺则是浑身直哆嗦,看着手中的鲜红,当即便说道。
“好啊,你居然敢在公共场合殴打朝廷命官,朱老 二把他给我拿回衙门。”
一时之间整个二楼全部静了下来,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此时宁缺颤颤巍巍的扶着旁边的桌子站起身来,用另外一只手在怀中一摸拿出一个腰牌。
当下便有人认了出来:“这是县令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