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酌往后退了几步,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宋泊蹙眉,“你这是什么意思?”以为谢言酌是在嫌弃他躲着他。
谢言酌摇摇头,淡淡解释道:“身上有味道。”
宋泊跨步上前,眨眼间到他面前,“这有什么,我身上也有味道。”
谢言酌愣了愣,鼻腔里充斥着青春荷尔蒙和运动过后清爽的汗水味。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宋泊忽然问了句:“你在那里打工?”
“嗯。”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他又问:“一个月多少钱?”
谢言酌在心里估算了下,老实回答:“一千五。”
他只有在没课的时候才会去,所以工资没那么高。
“这么少?”宋泊诧异地问。
他一个月的生活费都要上万了。
谢言酌不想回答,默默地低下头。
宋少爷不知人间疾苦很正常,谢言酌不想去与他争论什么。
宋泊以为是打击到他了,扯着嘴角说:“你别误会。”
谢言酌不会误会,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很快就来到了学校附近的澡堂,看着面前装修有些破烂散发着不太干净的澡堂。
宋泊张着嘴巴,不可思议地说:“你别告诉我你还在这儿兼职?”
“不是。”谢言酌抛下他,径直走近澡堂,把书包的另一套干净的衣服拿出。
宋泊则在外面站了得有几分钟,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最后一咬牙冲了进来。
他看到一群男人泡在澡堂中间,旁边一排光着膀子坐着搓背。
嘴里哼唱着不成调的曲儿。
这里是大众澡堂,不是学校里成排有隔间的。
宋泊一言难尽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直接呆立在那里。
“小兄弟来泡澡啊?”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下半身裹着浴巾,亲切地问:“试试你黄师傅我的搓背功夫?可得劲了。”
宋泊人生第一次双眼受到冲击,感觉眼睛都不干净了。
摆摆手,“不用了,我找人。”
他扫了一圈,没看到谢言酌的身影。
“你找另一位小兄弟?我刚才看到他往隔壁去了。”那位叫黄师傅指着旁边的浴池。
宋泊道谢,拔腿跑出去。
终于在隔壁看到谢言酌,这边的澡堂倒是没那么多人,零散的三四个人安静地泡澡,
比刚才的画风稍微正常了点,但他还是不能接受这么多人泡在一个池子里面。
“谢言酌。”他喊了一声。
谢言酌正拿着花洒冲头,听到宋泊的声音侧头,洗发露流进了眼睛里。
他难受得紧闭眼睛,有些手忙脚乱地想去拿毛巾。
宋泊走过来拿过他手里的花洒帮他冲头,又递给他一条毛巾。
谢言酌拿着毛巾擦了擦,这才睁眼看他。
“怎么了?”谢言酌问。
宋泊忽然直勾勾地盯着他,谢言酌腰间也只是系了一条浴巾,敞露出大片白嫩光滑的肌肤,
上面还隐隐带着水珠在潺动,和他比起来谢言酌很瘦,但又不是特别骨感的,身上的线条还是明显能看出来的,这是长期干重活才有的痕迹。
他的视线往上走,最后停留在他脸上,胡乱擦拭的头发稍显凌乱还湿漉漉的,整个人透着慵懒又带着水氲。
宋泊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快速鼓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边撞。
谢言酌蹙眉,“你到底怎么了?”
宋泊这才回过神,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我刚才是对着一个男的犯花痴?
他轻咳一声,“不好意思,我刚才想起了一个朋友,你和他有点像。”
随便胡诌了个借口,谢言酌非常给面子的点点头。
擦完头准备下池子,结果被宋泊一把拉住。
谢言酌:“?”
宋泊拧紧英气的眉,带着嫌弃的口吻:“你真要去那个池子里洗澡?”
谢言酌一脸你这不是废话吗的表情。
宋泊想想就一阵恶寒,“还是不要了,这样吧,我们去别的澡堂,干净一点。”
谢言酌掰开他的手,“谢谢,我在这里洗就好了。”
宋泊见他就快走到那池子旁边,脚一跺,疾步跑过去拽住他跑出去。
谢言酌被吓了一跳,“宋泊,你干吗!”
宋泊头也不回,拉着他跑到一间独立的单人洗浴间,掏出兜里的手机打开支付宝扫码,
随后把谢言酌推进去。
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这地方是刚才他在找谢言酌的时候看到的。
“热水冷水都有,我在外面等你。”宋泊把门关了走出去。
谢言酌:“....”
默了默,他拧开热水器,开始冲洗身体,挤出沐浴露在身上揉搓。
怕宋泊等太久,谢言酌不到三分钟就换好衣服出来了。
“这么快?”宋泊见他出来,立马粘了过去。
谢言酌忽然觉得此刻的宋少爷看起来像只大金毛。
“嗯,头先洗好了洗澡就快。”谢言酌说。
宋泊敏感的嗅了嗅鼻子,是谢言酌身上的味道。
这味道香过头了,对他来说有点刺鼻。
不过这次他倒是没说什么。
“回去吧。”谢言酌迈步先走,宋泊看着他黑乎乎的后脑勺看了几秒,跟了上去。
回学校的路上,谢言酌没怎么讲话,大部分都是宋泊在说他在听。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棕榈树随风婆娑,发出“沙沙”声响。
进了校门,谢言酌以为宋泊会往另外一条路走,他们的宿舍不在同一栋。
“我先送你回去。”宋泊龇牙,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不用了,你回去吧。”
宋泊不理会他,径直往谢言酌的宿舍走。
到了宿舍楼下,谢言酌让他打开二维码,宋泊以为他要加联系方式,
非常爽快的打开自己的二维码,谢言酌摇摇头,“收款码。”
宋泊疑惑,但还是打开了收款码,手机“滴”地一声。
谢言酌转了30块钱给他,“这是刚才洗澡的钱。”说完转身走了。
宋泊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微信界面的30块钱转账信息,
愣了好久,骂出声:“操!老子缺这30块钱吗?!”
回到宿舍,舍友们都还没睡,李飞在打游戏,键盘敲得噼啪响,嘴里正骂骂咧咧。
其他两个舍友在床上躺着玩手机。
听到声响,都看着谢言酌,李飞摘下耳机,“回来了?”
谢言酌点头,走到自己的床位,把书包放下。
李飞扭脸戴上耳机继续打游戏了。
他和几个舍友的关系不坏,平时都是以客气相迎,没有过多的交情。
这样很好,谢言酌不喜和人交际,对于社交也比较冷漠。
在他看来人就像一条分界线,分界于人和畜生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