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舞舞也不是个矫情的人，程日朗既保证能有个安静说话不必被围观的地方，她就大方跟了过去，只不过，她并未想到程日朗口中所指，竟是饭堂天台。
大学四年，戚舞舞还是头一次到这里来。
“小心管道。”
在程日朗手机电筒的照明下，戚舞舞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脚下的管道，跟着他走到天台上唯一的天台小屋。
天台小屋开灯后，映入眼帘的是灰白的墙和摆满角落的摄影器材，竟有种摄影棚的既视感。
“我实习后没时间去舞室，就租了这个小屋练舞，你过来。”
戚舞舞头上赫然是三个巨大的问号。
“快过来啊，教你个好玩的。”
程日朗大长手一伸，就把戚舞舞拉了过去。
“我们找个地坐坐。”
说是坐，但天台小屋里本没有什么椅子之类的，戚舞舞没想到程日朗居然大喇喇地在地上铺了张报纸，就招呼自己坐下去。
“你不坐下来，我就不能抬头了，大姐，求你了，我不想对你负责，你爽快点坐下来。”
看程日朗刻意别开视线的模样，戚舞舞一时间竟不知道要为他那句把自己喊老的“大姐”计较还是为他那句“我不想对你负责”计较还是要为他语气里对自己的嫌弃计较……总之这事槽点太多，戚舞舞只得佛系地坐下来了。
戚舞舞坐下后，程日朗便对她打了个响指，“我做个动作，你瞧着。”
程日朗用双手食指做了个交叉又收起的动作，笑嘻嘻地问：“能做出来吗？”
戚舞舞心想这是瞧不起人呢还是瞧不起人呢还是瞧不起人呢，唰唰就模仿做了出来。
程日朗点了点头，又在这个动作的基础上添加了两个新的手势，又问戚舞舞能不能做出来，戚舞舞挑眉，眼也不眨的就做了。
“来点难度？”
戚舞舞心想，程日朗不过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几个手势，然后动作的节奏也加快了，有多难，果然很快就完美地模仿出来了。
如果说戚舞舞一开始只是懵圈地跟着程日朗做动作，到了后来，她在程日朗有意加大难度之后，模仿程日朗的动作几乎就成了憋足了气的较劲，甚至还自觉能比他的动作速度更快一些。
程日朗：“你的记忆果然不差，不愧是能用员工手册把程工虐哭的实习生。”
突然听并不在场的程日朗如此一说，戚舞舞一脸微愕，就看到程日朗在比她更快的速度下重复了一遍刚刚的手势，这手指的动作几乎只能看到残影，戚舞舞都有些目瞪狗呆.jpg了，偏偏程日朗还说：“光速度快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我们来把认真的。”
戚舞舞还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便见他掏出手机，在手上玩儿似的抛高高又接住，然后点选了一首单曲。
这首单曲是某脍炙人口的古装大制作的主题曲，开篇便是扣人心弦的古筝弹奏，而程日朗居然配合着这单曲的节奏，做起了刚刚那套手势。
不知是这古筝的弹奏太过优美，还是程日朗的手指太过骨感修长，又或许是天台小屋里的白炽灯太过炫目……刚刚还平平无奇的手势，此刻竟透着股说不清的古韵雅痞。
“到你了。”
听到程日朗催促的声音，戚舞舞这才回过神来，等她惊觉刚才居然盯着程日朗的手指发呆，只觉得今天一定是头一天实习用脑过度了。
“准备咯，记得跟着音乐节奏来做。”
程日朗这不放心的提醒让戚舞舞有种自己被看轻的感觉，她自信满满地应声，但等到音乐开始后，却觉得刚刚还毫无难度的手势变换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吃力起来，具体来说，就是这音乐的节奏太慢了，她的手势时而太快时而又为了等音乐变得有些拖沓，就是怎么着都不太对，一下子就像个不会走路的孩童似的，坑坑拌拌忒难看。
“这歌据说是哪个热播剧的主题曲，听说女孩子都很喜欢，你看过那部剧吗？”
正懊恼，听到程日朗这句话，戚舞舞：“剧荒看了。”这剧主打甜宠无脑狗血虐，因为三观不正广受热议，据说会看这剧的男生基本都是男一、男二cp粉，程日朗一个大男生竟然会喜欢看这种剧……联想到校内关于程日朗和计算机系校草的传闻，戚舞舞看他的眼神不禁有些打量的意味。
“这单曲服务于剧情，如果你看过了，应该能对单曲刻意虐狗的旋律有些体会，所以做动作时不要只求快，要注意听旋律的变化，我示范一次你看看。”
“不用了，我行，再来一次。”
戚舞舞就是不服输的性格，不过再试一次，虽然比之前稍微好些，但比起程日朗仍是惨不忍睹。
“我再试一次。”
看着戚舞舞固执地试了一次又一次，程日朗却不阻止。
宿舍关灯前，戚舞舞踏着点回来，早已经躁动不已的赵慕琳连忙从床上探头求吃瓜，但加了戚舞舞几声才发现她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双手一直在做动作，原还想打断她，但等赵慕琳发现戚舞舞的动作似乎有些门道后，又按下了性子。
啪。
宿舍一暗。
戚舞舞反应过来，忽然被赵慕琳的手机电筒照的眼前一花：“干嘛！”
“可以啊，跟着程日朗出去两个小时居然就学会手指舞了？是手指舞吧，是手指舞没有错吧！他居然亲自教你手指舞！戚舞舞，戚学霸，快说，你们什么时候看对眼的！居然不告诉我！我还是不是你的好闺蜜好室友了？！”
猛地被赵慕琳抱住挠痒痒，戚舞舞惊叫着挣扎，好在赵慕琳到底还是心存吃瓜初心并没有太为难她：“果然啊，见色忘义，古人诚不欺我，我教你一个半月的街舞你没学好，跟着个野男人出去两个小时不到就学会了？！不对，程日朗可是卡点大神，是神，不是野男人。”
“住嘴，谁学会街舞了……”
“你啊！”
赵慕琳一个手指头直戳过来，戚舞舞感觉鼻梁都要被戳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