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日朗充耳不闻，并且不经秘书通报，在李总监的办公室门上笃笃敲了两下之后，就扭门直闯进去。

其动作理所当然得秘书想起要去拦人时已经晚了。

石佳佳一脸错愕。

“戚舞舞？”

石佳佳瞪着人事部经理办公室的房门，直到被身边的人拍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居然叫自己“戚舞舞”！

“戚舞舞，听说你拿过不少设计奖，成绩还特别好，还以为你是书呆子的类型，没想到见到真人居然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妹子，不过我跟你打预防针，设计组那边的都很丧病，可不会因为你长得漂亮就对你特别优待，说不定还特意来欺负你，若是有人乱来，你不妨来告诉我。”

石佳佳面色微变。

李总监办公室内——

李总监正因为肖白杨提出的某个要求坐蜡，突然看到程日朗进来喜出望外得差点叫亲娘：“朗少，这边坐，这边坐！”

程日朗对于肖白杨坐在李总监的位置上并不感到意外，只觉得李总监眼下叫自己坐一时又变不出另一张老板椅来的为难感到有趣。

“怎么，一向正儿八经的人也要玩走后门这套？”

“听说表弟你安排人走后门？”

“有句话说得好，先到先得。”

看着程日朗自行坐在会客椅上还直接和肖白杨对上，李总监几乎笑出鹅叫声。

虽然目前牌面看肖白杨已经是总公司的财务部总监，握着总公司咽喉位置，程日朗不过是分公司这边微不足道的实习生，但人家毕竟是董事长正经的长子嫡孙又姓程迟早要继承公司——这实习设计师的名额只剩下一个，却有两路神仙来抢，自己作为在场最人微言轻的，实在不想得罪人。

肖白杨：“是这个说法，不过这位石佳佳，是我们一个重要客户的孙女，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说服公司宁愿得罪这位客户也要聘请一个曾经被面试淘汰的普通实习生。如果说，请她只是为了满足阿朗你撩妹的心愿，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太过儿戏？”

程日朗喷笑：“你确定要用这个理由询问爷爷奶奶？”

那两位最大的心愿就是抱曾孙。

肖白杨不知想起了什么，笑容逐渐消失。

“无论如何，石佳佳必须要在里程实习。”

“戚舞舞已经接到录取通知，明天就来上班。”

同时被两大皇亲国戚直勾勾看着，李总监笑容可恭，慢吞吞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了救心丹含在舌底。

李总监知道实在躲不过了，只好硬着头皮：“那就，两个都请？”

“不行。”

两尊大佛第一次达成了共识。

李总监心想，自己都让步了你们还想怎样：“那两位的意思是？”

程日朗：“我们里程什么时候靠关系就能塞人进来了？”

肖白杨：“戚舞舞难道就不是你的关系户？”

程日朗竖起手指啧啧有声，然后对李总监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总监顿时汗如雨下。

程日朗、肖白杨声音×2：“嗯？”

李总监：“戚舞舞参加第二次面试的题目是给一对新婚夫妇设计婚房，她的设计让我们的客人很满意，但因为她没能通过面试，所以我们不能使用她的设计，于是提出改用了另一位设计师的作品，客户最初也是同意的。”

一顿，看着程日朗的方向：“不过后来客户坚持一定要用戚舞舞的设计。基于公司以客户为先以人为本的理念，经过内部讨论，我们一致认为戚舞舞确实具备实习设计师资格，也是公司不可多得的新血，所以，决定聘请她……”

“我依稀记得当时不聘请她是因为她不懂街舞吧。而且，只是因为客户喜欢她的设计就破格请她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买下她的设计，既能让客户满意也能把名额给到石佳佳，岂不两全其美？”

程日朗不急着反驳，李总监嘴巴里一阵苦涩发麻：“这位客户是我们这边的重要客户……”

肖白杨挑眉：“我很好奇，这位客户的订单难道比耀华连锁超市的订单更大？”

耀华连锁超市的卖场设计订单，每年给里程设计带来的利润可是很大的，李总监虽没想起里面哪位大人物是姓石的，但石佳佳能请得动肖白杨亲自来塞人应该也是大有来头吧？但看着肖白杨一脸自信，李总监再次汗如雨下：“这位客户本身倒没有什么大订单，但，他是那个……”

肖白杨打断：“哪个？”平静的声音里开始有了火药味。

李总监求助地看向程日朗的方向，然后悲愤发现程日朗和肖白杨正在眼神接触，“对方是建设局局长秘书的外甥……”里程虽不至于要走什么后门，但最好是能和这些部门打好关系，这毕竟，还是个讲究人情的世界嘛！

肖白杨果然瞬间改口：“那就按李总的意思，两个都请吧。只不过，这转正的名额，还是只有一个。”

李总监心想这哪里是自己的意思，而且这意思是三个月后自己还要经历一次选边站要不要这么虐啊？

但，毕竟那是三个月后。

李总监硬着头皮连忙应是。

之后，他的办公室就被征用。

走到外面，吩咐秘书把石佳佳带去办理入职手续，几乎不过脑就：“安排她去设计1组吧。”

秘书愣了：“可是设计1组只剩下一个位置，戚舞舞已经……”

李总监心想难道自己不知道吗，“她们是同学，感情深正好坐一起。”

秘书：“但电脑每个座位只能装配一台……”

李总监打断：“郑可楠你进公司多少年了，还要我教你做事，要不要薪水也给我？”

秘书心想一个座位坐两个人这可从来没有过啊，不过既然领导都抛锅了，那她就自由发挥咯！

看着秘书走向石佳佳，和自己的副手招昭华说了会话，变成招昭华带石佳佳办理入职，李总监也懒得费神管这种小事，拿起秘书的座机听筒，偷偷摸摸地按了内线密码，便听到对话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