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她得更努力才是,阿兄是声名远播的大将军。
阿姐是国子监女学中的佼佼者。
如今就连阿漓都成了敌国,闻风丧胆的少年将军。
只有她,一事无成。
楚轻洛沉默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
楚轻洛选择在沉默中加倍努力。
她的转变,君祈煜看在眼里,却并未阻止。
因为从很早的时候,他就知道,楚轻洛并非一般的闺阁女子。
只要她想,京城终究是困不住她的。
在楚轻洛没日每夜的苦学中,终于迎来了测验的日子。
柳疏桐在遭受了一个月的琴音攻击,今日也总算解脱了。
走前,为了将戏演的逼真些,还讹了沈氏一笔不菲的精神损失费。
测验这一日,楚颜书特地起了个大早,为楚轻洛准备一应物品。
毕竟当初她也参加过,多少有点心得。
“洛儿,我们尽力就好,不必太过勉强自己。”
“放心吧!阿姐,我心里有数的,你身体怎么样了?”
楚轻洛拉住她,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瞧着比往日又苍白了几分。
昨晚兰苑又传大夫了,考虑到她今日要去国子监,都瞒着她。
还是白芷去打听了才知道。
楚颜书一顿,随后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
“谢予安的方子不错,我感觉这次没有以往那般难熬,改日定要好好谢谢他。”
楚轻洛紧紧拉住她的手,道:
“阿姐,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在这之前,你不可以像阿兄那样离开我。”
楚颜书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的应着。
“好,阿姐答应你。”
“你保证!”楚轻洛不安的求着肯定的答复。
母亲与姐姐几次三番的隐瞒,让她不敢再轻易相信这两人说的话。
“好,我保证。”楚颜书点点头,无奈的哄着。
门外沈氏看到这一幕,不禁红了眼眶。
她背过身去,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换上一副笑脸,才走了进来道:
“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时辰不早了,洛儿,该出发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楚轻洛应道:“好了,我马上就来。”
“真不用我们陪你去吗?”沈氏不放心的问道。
“不用,我要脸,有白芷就够了。”
楚轻洛忙摇头,谁参加个入学测验还要母亲陪着的。
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最后,楚轻洛就只带着白芷一人离开了。
马车一路慢悠悠的往国子监驶去,楚轻洛到时门口已是人山人海。
“洛洛,我在这。”
刚下马车,就看见谢予安站在门口,开心的冲她招手。
“谢予安,你这么早就到了啊!”
楚轻洛上前,诧异的问道。
“不早了,我都考过两门了。”
谢予安顺手拿过她手里抱着的琴,引着她往里面走去。
“额....你真决定了要入国子监,不去四处游历了吗?”
楚轻洛知道他志在学医救人,国子监是走科举入朝堂,与他的志向截然相反。
“嗯,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我必须要留在京城的理由,所以我决定不走了。”
谢予安点了点头,温润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那个梦太过真实了,他绝对不能看着楚轻洛落得那样的下场。
所以,谢予安决定留下来守护她。
“什么梦?这么神奇?”
楚轻洛疑惑的看着他。
“天机不可泄露。”谢予安故作神秘的摇摇头,岔开话题道。
“对了,女学只要过两门测验就行了,你准备报哪两门?”
楚轻洛撇撇嘴:“怕不是我想报哪两门,就能报的,应该有人已经为我准备好了。”
今日柳疏桐离开楚家的时候,楚轻洛命人暗中跟着她。
直到看到柳疏桐七拐八拐,入了沐王府的后门才回来。
想必柳疏桐已经将她这一个月的苦学成果,告诉她的主子了吧!
柳疏桐被她的琴音折磨了一个月,想来琴艺测验应该留给她了。
就是不知道剩下一门会是什么。
楚轻洛伸手,从谢予安手里抱回自己的琴,道:
“谢予安,今日人多,男子要测六门,你还有四门没测,赶紧去吧!我自己能应付得了。”
“行,那我待会再来找你。”
谢予安略一沉思,便答应了。
楚轻洛随着人群,首先到了书法测验处门口,递上腰牌。
“你好,我要报书法测验。”
测验处是一名女学子在守着,看了一眼她的名字,面上倏地一凛,冷声道:
“今天报名的人太多,杜先生忙不过来,所以书法测验停止报名了。”
说完,她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块,写着名额已满的牌子,摆在了醒目处。
身旁的白芷往屋内瞅了两眼,里面三三两两也没几个人。
于是,不满的嘟囔道:“看着也没有几个人啊!怎么就满了?”
那名女学子没理会她,指了指右后方道:
“那边琴棋测验还有很多名额,你们还是去那边吧!”
白芷急道:“可我们家小姐主攻书法跟绘画,琴棋怎么过得了关啊!”
“那就请你们明年再来吧!”
两人正争辩着,里面的人听到声音,不悦的走了出来。
“何事吵闹?”
来人是位身材高挑的女先生,宽松的衣袍也遮不住她傲人的身材曲线。
她表情冷漠,高傲的扬着下巴,
目空一切的扫视着周围的人,仿佛她们都不值得她正眼看一眼。
“杜先生,这位小姐要报书法跟绘画的测验,可名额已经满了。”
杜若欢扫了一眼桌上的身份牌,唇畔染上了些许冷峭的弧度。
“原来你就是楚轻洛。”
说完,便以一种非常轻蔑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
“也不过如此。”
“不是,大婶,你的眼神是不是有点过于无礼了!”
还不等楚轻洛说话,白芷比她还要生气,拦在她面前,气冲冲的说道。
听到被叫大婶,杜若欢顿时怒了,指着主仆二人呵斥道:
“你放肆。”
“果真如外界传言那般粗鄙不堪,找人给我拦着,别让这等粗人污了国子监的门楣。”
说罢,狠狠一甩袖,转身走了。
“小姐,我是不是给你惹事了。”
白芷这才后知后觉的问道。
“没有,干的漂亮。”
楚轻洛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看来白芷有把她那晚的话听进去。
她的目光又转而看向,那块写着名额已满的牌子。
这怎么看着,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果然,待二人走远,那块牌子,被迅速收了起来。
楚轻洛一路寻到棋艺测验处,拿着腰牌报上了名。
轮到她时,却意外在屋子里看到了君祈煜。
他正端坐在红木椅上,悠哉悠哉的品着茶。
楚轻洛环顾了一圈,只看到君祈煜跟怀民在。
“测棋艺的先生呢?”
她明明看到别的学子,是一位老学究测验的啊!
“他去茅房了,我暂代他一会。”君祈煜面不改色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