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就走,她一直以来,都是个冷静,思维清晰的人。
自从遇到了云景琛这个狗东西,他总有办法三言两句就能气得她脑袋刺刺儿疼:“不生气,不生气,我跟一傻子计较什么?我是教师是医生是学生的榜样,救死扶伤的天使,不跟格局低的人计较!”
顾家别墅内部,已经没有丝毫办过宴会的痕迹。
也难怪,云景琛用钻石向她求婚,这既压了顾家的风头,又打了陆家的脸面。
他们现在怕是只恨不能假装从未办过这场宴会。
丁慧看到顾书洛回来,胸口一阵烦躁。
可顾云柳到底还在,她就是再不喜那也不能做得太过了。
客厅里除了丁慧顾云柳,陆泾河和顾书理也在。陆泾河原本正在和顾书理交谈些什么,一人俊朗一人温柔看上去倒也是真算得上郎才女貌。
见顾书洛回来,陆泾河抬头看她。
俊朗的面容,带着浅浅的颇有些纵容意味的笑,似乎先前的不愉快就都不曾发生过:“书洛回来了?以后可不能回来的这么晚,这叔叔和阿姨可是会担心的,他们都等了你半晚上了!”
身旁的顾书理闻言眸光暗了暗,原本随意搭在沙发边缘的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
顾书洛在玄关处换鞋,对几人不痛不痒的关心颇为厌倦,敷衍的点了点头。
丁慧看到顾书洛就烦,见到她进门提高了音量:“书洛,你现在既然已经回了顾家,那你就得遵守这个家的规矩,你看看你妹妹从来不会在十点半之后才回来,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三更半夜才回家,这像什么话,要是被旁的人知道了,咱们顾家是要被人诟病的……”
“是啊,姐姐,在a市不比在乡下,乡下民风淳朴村民们也很简单可以随意一些,但在a市这种大城市就不一样了,人口组成复杂,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遇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跟你勾勾搭搭是很容易出事的。”看似关怀的语气,字里行间却无不在提醒顾书洛已经不是原来的顾书洛,她是个乡野丫头。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乡野丫头。
顾书理的话成功的提醒了陆泾河,再看顾书洛的眼神收敛了很多,眼底的欢喜之色也跟着减少。
丁慧还要说些什么,顾云柳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蕴含警告之色。
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有气不能出,丁慧胸口淤了一口气,可顶着顾云柳的目光硬是没有发出来。
“书洛,你……”顾云柳看着顾书洛,和司徒芒不一样,顾书洛身上到底流着他的血,到底是他的女儿。
原本是想跟她说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只是到嘴的说词又变了。
看着她这张脸,他就忍不住想到她的母亲。
他的原配夫人,当初是如何的貌美,又是如何的惊才绝艳。
可有些事情,有些路,走了,便就再也退不回去了。他对这个女儿,其实是有几分愧疚的,却又不知该如何去补偿。
再来这些愧疚对比起他手里的利益,就更不值得一提。
“书洛,以后好好听你阿姨的话,你阿姨也是为了你好,不要事事都跟她对着干,知道吗?你妹妹这两年很努力,她已经被保送进了a大。”
“你这个当姐姐的得跟着妹妹多学习,爸爸这边已经在托关系着手办理让你入学的事情了。你也是大姑娘了,再过个三四年就要考虑恋爱结婚的问题了,总不至于还要回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去……”
顾云柳还要说什么,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丁慧从搭在沙发靠背上的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他,饶有深意的看了顾书洛一眼,朝顾云柳强调:“是a大招生办王主任的电话!”
“王主任,您好您好!是的,诶诶,是呢是呢,家里子女不争气,这才求到了您的头上,还请王主任帮我想想办法,通融通融!”
“你看这样,如果你给我帮了这个忙,要是搞定了,我想办法邀两位企业家注资将a大的跑道全部换成塑胶跑道的基础上再给加一栋图书馆您看成吗?”
“不是,您就不能给我想想办法吗?”
顾云柳挂了电话,坐回沙发上,目光沉沉。
丁慧过来替他揉捏着肩膀:“怎么?还是不行吗?”
“要不算了吧,咱们还是让她去那个护理学校算了!”
“那怎么行呢?那可是个专科,再怎么样至少也得给我混个二本吧?”
丁慧正揉捏着顾云柳肩膀的手一顿,眸光深深,心里却恨得不行。她分不清顾云柳此刻对顾书洛的好,究竟是出于对司徒芒的眷念,还是对顾书洛的亏欠。
总之,无论是出于哪一种,那都不是她愿意接受的。
丁慧满色僵了僵,有些怨憎的瞪了顾书洛一眼:“老爷,你现在是不是在怪我,可你自己扪心自问就书洛现在这样能跟书理比吗?她高中都没读完,那护理学校虽然是个专科,可也是很吃香的,每年招生都是爆满,就她现在这状态能够有个学校收她就不错了!”
“她要有书理一半争气又何至于让你低声下气的这么求人。”
顾书理毫不避嫌的窝在陆泾河的怀里:“姐姐,你到底考了多少分啊,a大今年的录取分数线不高呢!”
房间里气氛陷入了沉默,丁慧的一声嗤笑打破了僵局:“多少分,你看看你爸好不好意思说,特意打电话回去问了,才145分!”
“怎么会才145呢?有六科呢,难道姐姐就没有一门擅长的?”顾书理满脸乖巧的发问,好像就真的是什么都不懂一样。
顾书洛斜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一出闹剧,看着他们一大家子人对她踩的踩,捧得捧,言笑晏晏:“没分啊,哦……记起来了因为那天我有事提前走了!”
“闭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还有脸说!有什么事能比高考还重要?”顾云柳心里压着一团火本不想去骂她的,却又到底没能按捺住自己满腔的怒火。
“叔叔!书洛在乡下这么多年咱们都没管过他,性子有些野了,以后好好管教就是,您何必跟她置气,气坏了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