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的刀子插进胸口,鲜血喷涌四溢溅到了操刀之人的脸上。随着刀子向下切割,那个人顶着一脸鲜血看向自己,脸上挂着的还是自己所熟悉,温柔腼腆的笑。
他说:“阿狐(狐狸)我得到了你的,心。”
“混蛋!”
阿狐从自己三米长的大床上猛地坐起,眼神迷茫恐慌,不住的喘着粗气,额头上都是渗出的冷汗。
盯着床边的纱帐看了良久,阿狐一把将身上盖的薄毯掀起。
他当然不是那种喝醉了会失忆的人类,他记得清楚。如果那不是自己执念太深捏造出来的幻觉。那么月川,他没理由作出这副姿态,除非,他也重生了。
阿狐打开门一把将守在自己门边的侍女拉了进来,但随即看清眼前侍女的他有些语塞。
他差点忘了,自己的贴身侍女,没有嘴了…
......
再次坐在高座之上的阿狐很是郁闷。
他还是没有搞清,昨天晚上那个月川到底是不是幻觉。问了楼里所有的纸侍女和男侍,竟然没落得一个有用的答案。
不过自己的第六条规则好像起效了,存活的玩家都在若有若无的排挤月川。
当他孤立无援身陷危机之时,就是自己披着天使皮接近的好机会。
这是他原本的打算。
可经过昨夜的事…阿狐的聪明脑瓜又灵光一现。对啊,他记得他抓伤了昨夜的月川来着。
望着高台之下正在喝桃花酿的月川,阿狐嘴角冷冷一勾。如果他的脖子上有伤痕,那么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如果没有,计划照旧。
阿狐举着酒杯,迈下高台,与此同时一众侍女穿着绸缎舞衣涌了进来。
男侍坐在一旁的角落,手里拿着各式的乐器。随着乐器的响奏,侍女们开始翩翩起舞,一时间水袖飘舞,佳人婀娜,就算是女玩家也看的入了迷。
不知从何时起,飘飘散散的桃花瓣从空中落下,像是一场粉红色的雨。
只是在粉红色的花瓣雨中夹杂了少数漆黑的花瓣,光顾着观赏佳人舞蹈的玩家们完全没有发觉。等到黑色的花瓣徐徐坠落在身上,一名舞蹈中的侍女脱离团体,来到那个人的面前。
佳人伸出柔夷轻轻扫过这名玩家的喉结,顿时,鲜血喷涌而出。
狂喷的鲜血没有一丝落到木质地板上,也没有弄脏阿狐的楼阁。因为那个侍女牢牢的抱住了那名玩家,鲜血被侍女吸走,染红了侍女的舞裙。
玩家们呆呆的看着这一幕,顿时没了看歌舞的兴趣。瞪大眼睛向上看去,看到了隐藏其中的黑色花瓣。
玩家们疯狂的躲藏着,他们离不开大厅,在侍女进场后,所有的门都被关死了。
这一幕阿狐已经看过66遍了。
规矩一:不要接触黑色的桃花花瓣。
一片黑色花瓣飘在阿狐眼前,阿狐接过轻轻一捻,黑色花瓣化为齑粉。
玩家们像躲炸弹一样躲着黑色的花瓣,月川也不例外,只不过他姿势轻巧,似乎没有一点压力。
但在移动期间,后颈的碎发还是会微微扬起,露出皮肉。阿狐移动脚步定睛一看。
没有,洁白一片,没有一丝伤痕。、
昨夜的果然是幻觉…
阿狐的心里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
将手中的酒杯放在距离自己最近的桌案上,阿狐身影一闪,再次消失在原地。
开玩笑,他才不要待在这里看这群玩家躲来躲去,躲三个小时。
阿狐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后,月川不停移动的脚步也停滞了。
他自顾自的走到阿狐放置的酒杯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任由黑色的花瓣落在他身上,而正在舞动的侍女却对此视若无睹。
……
天色将暗,残月露出隐隐的轮廓,楼阁里红色衣裙和白色衣裙的侍女交错,点燃灯笼与油灯。
晚宴开始。
阿狐再次现身,满意的看着分毫未损的月川,他要是就这么死在侍女的手里,才是让阿狐无趣的。
仅剩的三名玩家已然聚堆,坐在最后方的三个方案。只有月川被孤立在距离阿狐最近的方案前。
用纸扇遮住唇,阿狐嘲讽一笑,心里暗暗道:
‘活该,让你做出头鸟。’
玩家们万分紧张的盯着桌案上的食物,他们恨不得什么都不吃。但还要在这里过整整一天,不吃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就躲不开那些该死的纸人。
他们盯着月川,月川吃什么,他们就不吃什么。
阿狐百无聊赖的看着玩家,犹如赴死一般吞咽下口中的食物,轻轻一挥衣袖,众侍女便分花拂柳的端着酒壶酒具从侧门而来。
经过了中午的摧残,三人对这些侍女避之不及,生怕一朵黑色花瓣下来,他们的脖颈便被割开放血。
没有灵智的侍女们才不知道这些,她们就像被设定好的程序,只会按照固定的流程走,就像阿狐身边这位。
阿狐轻飘飘的扫了自己身边的侍女一眼,果然,空洞的嘴不能自己长好。
酒壶酒具被放置在方案上,侍女捏起漂亮的兰花指为玩家们斟酒,清亮透明的美酒缓缓落入精致小巧的酒杯当中,溅起一片酒花。
一个酷爱喝酒的男玩家见到美酒不由得舔了舔嘴唇,接过侍女手中的酒闻了闻,面上一片享受。
男玩家的喉结不住滚动,琼浆就要凑到唇边时,身后的女玩家低声呵斥他:
“你疯了,你仔细看看,这杯酒是什么颜色!”
女玩家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劈碎了这位男玩家对美酒的向往,惊出一身冷汗。
侧头向侍女看去,身上的冷汗更多了,侍女原本小巧的朱唇已然变成血盆大口,就等男玩家饮下杯中的酒。她就能饮尽男玩家的血。
男玩家颤巍巍的低头一看,酒液透明…无色。
第四条规则:不要接触任何水源,除非是粉色的。
坐在高座上的阿狐看着台下劫后余生的男玩家,一口饮下杯中同样透明无色的酒。
可惜了,月川同样没有喝酒,甚至都没有接酒。就那样直挺挺的坐在蒲团上。在侍女靠过来时,还将自己的蒲团挪了挪,远离了殷勤的侍女。
玩弄着手中空空的酒杯,阿狐着实有些心累,他在想将纸片贴回侍女嘴上的可行方法。
没办法,犯了错误的阿狐只能接下侍女的戏份。
站起身,松开手,精致的酒杯急速下坠,‘啪’的一声摔成碎片。
原本就紧张兮兮的玩家们见boss摔了杯子更是惊悚的望着高台之上。
阿狐‘唰’的一声,甩开折扇掩住下半张脸,伴随着室内突起的狂风,徐徐开口,声音中夹杂着愠怒:
“既然汝等不愿喝吾之美酒,那便散了吧。”
话音刚落,阿狐就施法消失不见,一分辩解的机会都不给玩家们留。
随着阿狐的不见,将玩家们吹得东倒西歪的狂风也戛然而止,侍女们也都消失不见,空旷的大厅静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