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狐再次来到昨夜的屋顶,此时月亮的也已经完全显现,桃花林依旧静谧如初。
打开手里的酒坛,阿狐胡乱灌了几口,没有喝太多。毕竟,他的计划在今晚才算迈开了第一步。
阿狐在月光的照耀下端详自己的利甲,喃喃道:
“不知你绝望的目光是什么样子呢…”
第五条规则:
不要惹怒桃林主人。如有不慎,请勿锁住房门,一旦窗有异响不要回头,请立即开门逃跑,找到男侍请求帮助。
夜半,玩家的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但他们三人都没有睡觉,而是支棱着耳朵听着窗户那边的动静。
其实原本他们是一人一间屋子的,但规则上没有说他们不可以去别人的屋子,于是他们甩开月川,三个人抱团在一起。
至于他们为什么就肯定月川是鬼,其实他们一开始也是不确定的,直到那位女玩家说她看见了黑色的花瓣落到了月川身上,而侍女却没有攻击他。
从那一刻起,三人就明目张胆开始排挤月川,就算这样,月川也从没有主动找过他们。这更让三人确定月川就是潜伏在他们之中的内鬼。
‘嘎吱—’
一道细小的声音从窗边传来,高度紧张的三名玩家顿时起身打开门就跑,没有丝毫犹豫。
他们的身后几道惨白的身影翩然而至,穷追不舍。
另一边的阿狐也等到了他在等的人,月川匆匆向前跑去,阿狐在转角一侧的房间里伸出一只手将月川拉了进来。
月川一惊,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就向阿狐刺去。
但阿狐只是轻飘飘一摆手,月川就被一股力量裹挟着钉在了墙面上。
看着眼前受制的月川,阿狐恍然间发现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对月川出手。
月川奋力挣扎却还是动弹不得,吐出一口粗气问道:
“你不杀我?”
阿狐一笑,轻轻摆动扇子:
“我为何要杀你,真是冤死了,刚刚我明明救了你。”
‘哗’的一声,阿狐将折扇合上,挑起月川的下巴,狭长的狐狸眼中满是调笑的意味。
“不是么?”
月川面上满是疑惑和防备,将自己的下巴从扇骨上挪开,硬巴巴道:
“你和上一个副本的boss不太一样,你有什么目的。”
笑着将折扇收回,阿狐解除固定月川的力量。
月川反应极快,在察觉到控制自己力量不见的一瞬间,向门口奔去。
阿狐不紧不慢的说出一句:
“我的侍女就在门口,你确定要出去送死?”
月川拉门的手一顿,转身直视阿狐的视线:
“你不杀我,却用你的侍女威胁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阿狐摊了摊手:“冤枉啊,不是我用侍女威胁你,那堆纸片在规则方面根本就不听我的。”
月川明显一脸不信:“你不是他们的主人吗?副本boss。”
“副本boss?”
听到这个称呼的阿狐笑了起来,折扇再次打开遮住下半张脸。
月川蹙眉:“你笑什么?”
笑什么呢,阿狐也不知道,明明心里很难受,难受到想要将眼前之人杀掉泄愤。可心底一直有一道声音阻止他这么做,阿狐不想深究,只觉得大概是自己还没有玩够。
阿狐止住了笑,眼底晶莹:
“我名唤作阿狐,你呢?年轻人。”
对于副本boss突然自爆姓名,月川有些意外,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月川,我叫月川。”
“你…到底,为什么救我。”
阿狐:“大概,你很合我眼缘吧。”
面对月川一脸不相信的模样,阿狐神色落寞了些许。
“你不相信也是正常的,毕竟谁会相信一只副本boss呢。”
也许是阿狐的可怜攻势奏效了,月川面上的神情开始犹豫和愧疚。
阿狐形单影只落寞的走到大床前,倚靠着半躺,打开折扇放在自己面上。
“你要走便走吧,我就当你没来过就是了。”
阿狐嘴上这么说,其实折扇下的眼睛一直在偷瞄门边矗立的月川,果然不出阿狐所料,月川走了过来,眼神闪烁。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救了我。”
还是这样啊,看不得自己示弱。
阿狐猛然坐起,面上的纸扇掉落在地,面对惊疑不定的月川粲然一笑。
“没关系,你愿意和我说一说你其他的副本经历吗?”
月川捡起地上的纸扇,递给阿狐犹豫道:
“我只过了两个副本,不是很多。”
阿狐心中一喜,接过折扇,面上却更是寂寥:
“我在这个副本里独自待着都不知多久了,无聊的很,你讲吧。”
站立在床榻一侧的月川,语气生硬地讲述着自己经历过得两个副本。阿狐的心思却全然不在月川讲述的内容里,只是紧紧的盯着背叛者的面容。
青涩,太青涩了。望着眼前的这张脸,阿狐心里的恶欲之火越烧越旺,他可以想到在他们之中这场游戏最后,这张脸在自己面前崩溃,绝望的模样。
……
天光大亮,只剩最后一天,副本即将完结。
阿狐望着身边熟睡的月川恶劣一笑,他是故意的。
套出月川的副本经历,就可以判断他在规则世界里的心智成长度,这明显不是那个身经百战不相信任何人的月川。
至于睡熟,月川当然不会傻到上一个陌生boss的床,更不会睡的那么沉。
这都是阿狐的手段,在月川讲述副本经历时,阿狐勾勾手指,一阵清风带着迷烟送到月川的鼻前。
不出三秒,月川倒下,阿狐接住月川倒落的躯体,送到了自己身边。
毫无知觉的睡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完全没有伤害他,甚至保护了他。似乎是已经想到月川既感动又呆愣的模样,阿狐下了床,心情愉悦的打开了门。
从外面拎回五个纸侍女,撕碎,胡乱的铺洒在地面上,再将自己的外衣扯得凌乱。一咬牙,用锐利的指甲划过自己引以为傲的面颊。
做完这一切,月川适时的醒了过来,他先是迷茫的盯着头顶帐幔两秒,随即反应了过来。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就看到了处于一片碎纸屑、碎竹片正中的阿狐。
惊慌的神情和阿狐猜测的大差不差,月川急忙忙的下了床,一边抱怨自己:
“不好意思,我怎么会睡着,你保护了我吗?”
阿狐笑了笑:
“没什么,你给我讲了我从没见过的事物,我很感激,举手之劳而已。”
月川看到阿狐脸上的伤口,瞳孔一缩。
“你的脸…”
阿狐仿若无所知的一摸:“脸?”
看到手上的鲜血,阿狐面上惊讶,用手轻轻一抚,伤口顿时消失,皮肤平整光滑。
“好了,我都没有发现,可能是竹片划伤的吧。”
月川张了张嘴,还没有说出话来。
‘扣扣扣’
门被敲响了。
来的正是时候,阿狐假装没有看到想要出口感谢的月川,拉开了门,门外是嘴部空洞的贴身侍女。
空洞的嘴依旧在不停的开开合合,还好阿狐知道她要说什么。
公子,最后的宴会,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