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可如何是好?”庄周当即便慌了神,求助的望向了苏星。
苏星知道是该自己出力的时候了,庄周的客气,还有兰若寺的地契,这都是建立在他能降服县府的恶魅这一点上。
若是自己搞砸了,指不定这位县官老爷要怎么迁怒于自己。
正好他也要会会这青衣,那就……
“大人勿慌,草民前去会会这恶魅。”
给庄周吃了一颗定心丸之后,苏星又朝着康师爷道:“就劳烦师爷带路了!”
“这……”
师爷瑟缩了一下:“不远,就在后山的乱葬岗,苏公子还是自个儿去吧。”
小夫人跑的头两次县太爷不信邪,派了一队兵丁过去,结果就没一人能回来的。
他可不想上赶去送命。
苏星一点头,他倒是把这疏忽了。
“那大人就在府上等着吧。”
“我派人……”
“不必了,大人替我照顾好青娥便是!”
说罢,苏星朝着若兰一挥手:“去乱葬岗。”
若兰一挥手,草木精气化形,苏星两人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望着地上快速消退的草木,庄周喃喃的摇了摇头。
妙人啊!
知道自己担心他跑了,所以留下青娥做人质吗?
实际上大可不必了!
就玉春楼展现出来的这一番手段,他庄周信他!
……
月上枝头,苏星和若兰刚到就惊起了一片鸦群。
朦胧的雾气飘散在大大小小的坟丘上,隐约可见满地被翻出来的人骨,远处似乎还有犬吠的声音。
苏星微微皱了皱眉,这后山的乱葬岗他大约是知道一些的,早几百年前就有了,先后经历过战乱、饥荒、瘟疫……
但凡死了人都往这片地儿埋,前后埋进去的人加起来比郭北县现有的人口都还多。
死人多阴气重,据说还时不时的发生一些怪事儿。县城里的百姓平时出个门,都是绕着走的。
他就这么一点准备都没做的过来,还真有些……瘆得慌!
若兰倒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哼着不知名而的歌儿,左看看又看看,似乎兴致颇高。
她每每走过的地方,或是邪风扫过,或是白骨翻滚,看起来似乎是自动在避让她一般。
聂小倩、冰儿等无声的出现在了苏星身边:“苏郎,此地凶险,还请多加小心。”
苏星没说话,闭眼再睁开,他就险些惊得跳起来。
好多的魅!
各种各样的魅!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保持着临死前的惨样,密密麻麻的如沙丁鱼一般排在一起,站在坟地上一眼望不到头。
离他最近的那个甚至不到一拳的距离,此刻正吐着一条长长的舌头,吊着一双满是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苏星几乎是下意识的呼了一口气出去,就是这口气,竟让那魅的脸滋滋的冒起了火,泛黑的皮肤竟然直接融化,疼的它吱吱乱叫了起来。
这骚动一起,就惊动了这漫山遍野的魅,一起向他们这边转过身来,苏星下意识的把若兰抓了过来挡在了身前。
“什么情况?”
“魅怕阳气,大锅锅你该不会……还是童子身吧?”若兰很是惊讶。
大锅锅明明是她的夫君啊?当年做羞羞的事情,那可是从早到晚,都不带休息的!
现在怎么还有这么纯的阳气?
没道理!
苏星:“什么童不童的?不说这个!你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这些魅都要避让你?”
天眼一开,苏星就惊奇的发现若兰身遭竟然没有一只魅敢凑过去,把她抓过来时,那些靠近的魅也下意识的远离了。
“可能是因为人家太有魅力了吧?大锅锅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若兰歪着头问。
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承认呢!
苏星没说话,正准备抓着若兰当导航的时候,空气里突兀的就飘来了一阵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可正是人值残春蒲郡东,门掩重关萧寺中;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
一眼望去,远处的坟丘上似乎有个人影。
哀怨的声音自远而近,夜半时分更渗人。
下一刻,那些魅竟然不由自主的都退开,让出了一条路。
这条路,直通戏声传出的方向。
痴女情长的戏声就那么突兀的停了。
唱戏的女人回眸的那一眼,直接惊得苏星心头一跳!
凶狠,仇视,无边的恨意自心头染起传遍全身,苏星整个人都凉了!
那女人眼中的东西,就像是恶的本身,让人只看一眼就想转身而逃。
这得是多大的怨念,才能有这种气魄!
若兰小脸微微一凛,往前挪了一小步,她没说话,身上的绿裙子却渗出了点点的血迹!
冰儿小雪也是往苏星身侧靠了靠,眉宇之间已不见柔情,只有妖邪才有的杀意和森寒!
几个狼妹妹直接现出真身,绿油油的眼睛里满是凶意,翻着唇边露出了森森的大白牙!
聂小倩:“苏郎快逃,这是怨灵。我们几个加起来,恐怕都不是它的对手!”
曾经走过奈何桥又硬生生被树妖姥姥拽回来的聂小倩,自然清楚眼前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怨灵!
这是无尽怨念催生出来的怪物。
它们生前或许是人,或许是兽,但无一例外都是死前的怨念及绝望等负面情绪主导的恶魅。
此等恶魅靠怨念为食,对生灵有着极强的杀念,但凡遇见它的生物,鲜少有活下来的例子。
也是因为吞噬了太多的怨念,怨灵也就成了怨念的集合体。
但凡它所杀之人都将成为它的一部分,是极度危险的恶魅。
据说郭北县本地就有这样一只怨灵。
这只怨灵最高的战绩,是吞噬过地府的阴差。
现在看来,这个吞噬过阴差的怨灵就是眼前这个女子了!
苏星:“在下苏星,这厢有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