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构思,这蝴蝶画得跟真的一样。”贵妃娘娘视若珍宝,在瞧着上面署名的时候,她眸光里面满是赞赏,“这是尚书府嫡出二小姐闵心怡的画的吧?”
清脆温柔的嗓音,宛若暴风雨来临前夕的惊雷,瞬间劈中木棉清的脖颈,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让凉幼薇甚是享受。
上辈子,她处处争风头,那是因为她觉得那些原本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重活一世,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明白凉老太太并不希望她们“出色”,所以她并不打算露其锋芒。
更何况,贵妃娘娘的目的她还不完全确定,更何况顾家的事情需要暗查,她越是不起眼,就越能是等得到更多消息。
木棉清以为顾婉华走了,她便能坐稳这才女的位置?
当真是可笑至极!!!
盛京的贵女众多,里面的人才层出不穷,上辈子有自己的压着,那些贵女心底都憋着一股劲,没有了自己的压制,还不是牟足了劲争取露脸?
“贵妃娘娘,臣女在。”此时,尚书府的二小姐闵心怡站出来,她个子娇小,声音却犹如黄鹂鸟一般清脆。
只是这位尚书府的二小姐看着有些腼腆,显得有些唯喏。
贵妃娘娘眼底划过一抹失落,却还是大度的拿着珠钗,“这彩头就给你了。”
闵心怡脸上划过一抹红晕,尽管她极力压制,欣喜若狂的表情难以言表,“臣女谢娘娘赏赐。”
看着那孱弱瘦小的身影,凉幼薇勾了勾唇,嘴角划过一抹讥诮,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李思思。
赤裸裸的挑衅啊,那目光犹如刀刃一般,剜住她的心脏,李思思几欲羞愤而死。毕竟之前是她夸下海口,这次的第一是非木棉清不可。
如今贵妃娘娘的话无疑是狠狠的打了自己的脸。
凉幼薇瞧着李思思的捏着手帕的手不断的用力,手关节已经开始泛白。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娘娘,这第一名说了,那这最后一名呢?”李思思上前行了个礼,“俗话说,学无止境,只有知道自己的不足,才能进步。”
李思思说得大义凌然,“娘娘,你不如将名次挨个说出来,这样我们也能知道每年都来娘娘的赏花宴,自己进步没有。”
每一年,无疑是取悦了贵妃娘娘。
“太师千金说得对,公布名次。”
李思思迎着凉幼薇的眸光,眼底满是幸灾乐祸。
凉幼薇,你这个大草包,这次看你还不满地找地缝钻进去?
“木棉清,第二名。”
“真是恭喜木姐姐,我记得去年木姐姐也是第二名。”凉慕莞率先恭喜道。
明明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恭喜,可此时木棉清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得厉害,仿佛凉慕莞扔过来的不是恭喜的话,而是朝着她脸上甩了几个耳光。
第二名,瞧着很好的名词,实际上是在说自己一点进步都没有。
想她兵部侍郎府邸的嫡出大小姐,还是皇太后侄孙女……
第二名简直就是耻辱!!!
顾婉华在自己的前面倒也罢了,闵心怡一个唯唯诺诺的尚书府姑娘也敢逾越到自己前面去。
今日她木棉清真是丢尽了脸!!!
偏偏这个时候还不能发作,木棉清很快便将那些怒火压了下去,“是呀,就是不知道凉家姐妹的排名如何,我甚是期待。”
凉幼薇倒是镇定自若,凉慕莞脸色却有些难看,凉幼薇每年都是垫底的,她跟凉慧虽然不是垫底,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凉慧在一旁更是紧张的手无足措。
“不仅木姐姐你期待,我也很期待。”李思思接口道。
周围贵女也是一副隐隐期待的样子。
“凉慕莞,第十五名……”
凉慧面色缓和,凉慕莞则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凉慧,第十六名。”这会,凉慕莞悬着的心已经放下一般,只要大姐姐不是最后一名,李思思就再也牛不起来。
“盛明月,第三十名……”
“凉幼薇,三十一名……”
“大姐姐,你不是最后一名。”凉慕莞激动得差点失态。凉慧怯懦的脸上,此时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大姐姐,你终于不是最后一名了。”
凉幼薇:“……”不是最后一名就很开心吗?真不懂这凉家人的脑袋里面想些什么,倒数第一跟倒数第二有区别?
不过,如果那个人的是倒数第一的话,这倒数第二倒也有些意思。
说完,凉幼薇侧头瞧着李思思。
“阿姐,你是倒数第二,那倒数第一是谁?”凉慕莞突然回神,瞧着众人。
“对了,我记得李思思的名词好像还没有出来吧。”凉慕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后知后觉的说着。
李思思面色一白,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最后一名。
怎么可能,那个草包怎么会赢了自己?
不多不少,恰好就赢了自己,这简直比凉幼薇得了第一名还让人难受。
得了第一名的话,大家都被草包羞辱,自己还能浑水摸鱼,可是如今倒数第二,岂不是刚刚压在自己的的头上?
岂不是就证明了自己连草包都不如?
李思思越想越生气,心中满是不甘心,她立马跪下来,“贵妃娘娘,臣女有疑问。”
“说。”
“臣女对名次有异议。”
“思思,你是不是糊涂了?”木棉清赶紧跪下来,“贵妃娘娘,思思一定是被气糊涂了,才说了这么混账的话,这名次是贵妃娘娘亲自定下的,自然是不会有错。”
李思思犹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是啊,这名次是贵妃娘娘定下的,怎么会有错?
“臣女食言,还请娘娘恕罪。”李思思连忙磕头道,“臣女只是有些诧异,为何一个盛京闻名的草包,往年她画画基本都是鬼画符,可是为何这次却刻意胜出?”
说到底是,还是不甘心。
木棉清抿了抿唇,好心提醒她已经是念在以往的交情,如今她一心想要作死,她又怎么能跟着去?
是以,木棉清只是安静的跪着,却并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