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用力的攥成了一个拳头,眼神里不自觉透露着不解。
他更加的确信,这孩子如此早熟,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她应该有属于她的童年,而绝非活在大人们的阴霾下!
保姆车安稳的停靠在苏婵目前所住的家里,坐在车上的宋知修仔细打量着这座小区。
这座小区已经十分老破旧,墙壁上斑驳的阴影诉说着过往。
每一家的窗户上早已生满了铁锈,破烂不堪,满目苍凉。
他不禁蹙眉,眉目上拧成了“川”字。
这就是她目前住的地方?曾经那个视金钱如粪土女人,竟然有一天也会为了钱而低头?
这时候他才赫然惊觉,他开始越来越不了解他的……妻子了。
虽然他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结婚本上,还写着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这是他无法抹去的现实。
秘书早已通知她来接人,当她跌跌撞撞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他心里竟生起一缕莫名的心疼。
他竟然会心疼一个害死温言的疯女人,如果疯病会传染,他相信自己的确疯了。
车门缓缓打开,苏和静头也不扭的奔跑进苏婵的怀中,两个人相拥而立,他倒像是罪人。
“妈咪……我终于回来了!”苏和静紧紧抱着苏婵的脖子,似乎害怕有人再让她们母女分开。
苏婵激动的浑身发抖,嘴里一遍遍的在说这:“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谁也无法理解。
苏婵拥着苏和静,顺着苏和静背对的身影看过去,正好撞上了宋知修的眼神。
那种带着凌厉,嚣张的眼神打量着她,像极了从前逼问她的模样。
她讨厌这种眼神,如同恶魔一般,操控着她的前半生。
他看懂了来自苏婵的恨意,那么浓烈,丝毫不遮掩饰。
他轻笑一声,觉得有趣极了。
恨吧苏婵,带着你的恨意勇敢的活下去,至少现在,他还不希望苏婵就这么颓废下去。
往后和温言的债,他要一笔一笔的讨回来,这才哪儿到哪儿……
真正的猫和老鼠游戏,对他而言,才刚拉开帷幕。
保姆车快速的离开了这栋老破旧小区,宋知修接通了来薛荣浩的电话,“你这孙子,最近都忙活什么呢,也不见找我喝酒!”
“有事说事。”宋知修听到他聒噪的声音就觉得烦躁。
“你这一副性冷淡的样子,就算有事我也不想告诉你。”
宋知修还没说什么,对方倒先傲娇起来了。
作为十来年的交情,宋知修太了解他是什么意思,但凡给点好处,他就像川剧变脸一样。
“全球限量版跑车随你挑。”宋知修无奈叹了口气,但凡换个人,他已经躺进黑名单里了。
“成交!”
“五分钟之内说完。”
“哇你不是吧……咳咳,温言的事情和苏婵的事情,你要先听哪个?”
“温言。”宋知修不带一丝迟疑。
“没有查到。”
宋知修的上下牙齿摩擦着,发出咯吱的声音,他的耐心已经快到达极限了!
“……薛荣浩,你信不信我打电话找你爹谈谈你外面的风花雪月?”
最近薛家正给他找合适的人选打算联姻,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什么差池,只怕老爷子能活生生扒掉他的皮。
“威胁也没用,温言的事情我的确没查出来,说也奇怪,我每次准备调查这件事的时候,总有一股势力让我没法查下去。”
这么一说,宋知修立马挺直了腰身。
纵观整个北城,能有这么强悍的实力屈指可数,但凡有这样能力,一般都不愿意得罪人。
所谓低头不见抬头见,总要给别人留几分面子。
可薛荣浩在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竟也无法调查,甚至还有阻力?
温言的死因,不禁让他有所怀疑。
他所看到的真相,真的就是真的吗?
“不过你老婆的信息我可是打探出来了,她跟她朋友开了一家设计公司,以此为生,但我最近查到了她朋友一笔转账信息,金额比较大,并且注册了一家舞蹈工作室,或许也跟她有关……”
宋知修勾起玩味的笑意,眼底满是精明。
“再帮我打探一件事,帮我查一下她的精神病是怎么来的。”
因为他对她的病仍然抱有疑问的态度,如若这是真的,那么他怀疑,曾有人刺激过她。
“你这人也怪得很,你不是要闹着离婚吗,还打听她那么多的事情?你该不会是这三年想通了什么,打算和好如初吧?”薛荣浩带着浓烈的八卦味道。
能让他宋知修放在心上的人,什么时候多了个苏婵?
宋知修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简单应付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一个人靠在坐垫上仔细想了片刻,脑海里碎片越来越凌乱。
苏婵,你消失的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