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
姚氏连忙想追过去。
万万不能让苏子瑶在这时候回府,除非苏丞相亲自派人来接才行!
心里焦急,姚氏动了气,肚子突然一疼,不受控制的拧着脸痛苦跪地:“啊!好疼!”
苏子瑶都已经跑出门外了,这道声音却让她顿时愣住。
下意识转头,就见姚氏倒在冰冷泥泞的庄子里。
“娘!”苏子瑶也不敢犯倔,连忙冲过去扶她起来:“娘,你怎么样?”
她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要跑回苏府,竟然引得姚氏这番反应。
“疼啊……”姚氏捂着肚子,紧咬着牙,指尖攥的苏子瑶胳膊生疼。
“娘,你等着,我这去给你叫大夫。”
苏子瑶也慌了,小姑娘惨白着一张脸,慌忙大喊:“来人啊!快把大夫叫过来!”
庄子里的人欺软怕硬,更何况她们是从苏丞相府被罚过来的,自然有了踩几脚的心思。
“哟,真不愧是从京城里来的,身子骨就是比俺们这些下人娇贵,只不过才提了两桶水,居然就要叫大夫?”
“哈哈,他们怕不是不知道请大夫多贵吧?”
“这姚氏本来就懒,这次会不会是故伎重施?”
各种各样的嘲热讽的声音涌进苏子瑶耳朵里,苏子瑶更为怨恨。
想也不想的抬头,一双眼睛狠狠瞪着他们:“我娘再怎么落魄,那也是丞相府的贵妾!她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杀了你们!”
或许是这凶恶的模样吓到了那些人,果然,庄子里欺负她的人有些不受控制的闭上嘴。
下一刻,便有人去将大夫匆匆叫了过来。
少顷,烧着炕的瓦房里。
这地方比不得丞相府的环境,到处都脏兮兮的一片,能有一个热炕睡就已经是莫大的运气了。
姚氏躺在床上,苍白这一张脸,时不时的还痛得咬牙,紧紧捂着肚子,看起来像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这庄子离京城偏远,苏子瑶都要以为是不是苏子夕那个贱人给她娘下了什么毒药!
“大夫,我娘怎么样?”苏子瑶匆匆询问。
大夫仔细摸了摸脉,皱着的眉头又松开。收回帕子起身,他笑着对苏子瑶道:“小姐莫要担心,这位夫人已有一个月身孕,只是受了点寒,所以动了胎气。”
一边写好一张方子交给她,一边嘱咐道:“往后只要注意些,别受寒就好了,这上面的药按时吃就没问题。”
“怀孕?!”苏子瑶愕然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床上的姚氏。
姚氏也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这种天上掉馅饼似的好事砸中。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腹那里还是很平坦。
想起来了,头一胎怀苏子瑶的时候也是这样,不显怀的。
姚氏喜极而泣,连忙取下头上一只翠玉钗递给大夫:“多谢大夫,还请您务必为小妇人保密。”
“太好了,娘!您怀孕了!”
那边,苏子瑶也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欣喜的握着她手说道。
可是听见姚氏的声音,又不禁有些疑惑。
这翠玉钗是从京城里的翠玉轩买的,即便拿出去典当,也价值不菲。
大夫眼神闪了闪,笑眯眯的收下:“这是自然,还请夫人放心。”
等人走了,苏子瑶才坐在姚氏身边问:“娘,为什么要把你怀孕的消息瞒着?如果父亲知道您怀孕的话,肯定会将我们接回去的呀!”
姚氏冷笑,虽然还苍白着脸,但缓缓抚着肚子说道:“我这辈子拼了命的爬到徐氏头上,不就是为了夺个正妻之位吗?凭着这个孩子,我就不信,徐氏母女还不能被我们踩下来!”
苏子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不提什么回去的事了,高兴的对她道:“那好,我就陪在娘身边,一直到您生出咱们府中唯一一个嫡子为止!”
姚氏见女儿懂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次被赶出来虽然匆忙,可姚氏还是带了不少银票。
一开始她藏着这些银票不敢拿出来,这会儿去全让苏子瑶拿着这些银票出去打点。
庄子里这边被封了口,消息自然没法走露出去。
与此同时,苏府。
霜降之后就入了冬,整个京城越发寒冷。鹅毛大雪纷纷飘落,灰瓦绿墙的建筑银装素裹。
徐氏在苏子夕的精心照顾下,身体渐好。
“小姐,您在给谁做针线呢?”
一双护腕在苏子夕手下逐渐呈现,用的是上好耐磨的云纹织金蜀锦。
苏子夕坐在窗边,白光投射出美丽的侧影。白皙的下颌线小巧迷人,脸庞莹润。
针线在她纤细的指尖飞舞,苏子夕极善女红,护腕上一绣松菊,一绣翠竹,细腻绵软的针脚,栩栩如生。
小铃铛看了,不禁有些佩服:“小姐的手艺进步神速啊,比以前厉害多了!”
之前姚氏掌家,苏子夕想学什么手艺都得闷着来,没有少受那些嬷嬷们欺负。
也因此,在琴棋书画和女红烹饪方面,苏子夕虽说不得是翘楚,却算是其中行家。
前世的她死得太早了,也死的太冤。
每每回忆起被苏有元一剑劈死的场面,她如今看到那张脸还是会有股彻骨的冷。
那就是她的父亲,亲手要她的命!
根根分明的睫毛垂下,苏子夕眼里的恨意只是翻涌了一瞬,便又沉寂下去了。
“咦,小姐,这两个荷包是绣给谁的呀?”
针线篮里有两个已绣好的荷包,跟她绣的两双护腕图案一样。
左边的是松菊,右边的是翠竹。
这绣活苍劲娟秀,只拿在手上便让人舒服的有些不想放手。
苏子夕杏眸似含了水,抬了抬,她唇边带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绣给表哥的。”
表哥常年武枪弄刀,在外奔波,最是费护腕。这次的徐家相助,她才能顺利创造成功。
若非徐军山最后出面,瑞文帝也未必会判决她告成。
一缕温柔的暖香飘进鼻间,只见徐氏起身,披着一件罩衣。
她含笑拿过那两个荷包打量,慈爱的目光落在自己这女儿身上:“你表哥对你如此好,咱们也是该做些东西报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