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佩玖。”段弦思闭上眼,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她这两年在府里的所作所为,“你到底是谁?”
一旁的洛平见状不敢吭声。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当天晚上,他寻到王妃的时候,她就已经断气了。
后来他回府禀报给段弦思,段弦思亲自走到那的时候才发现,她居然还残存着一口气!
五天里,王妃昏迷了五天,来南风府诊病的太医络绎不绝,却都道不清缘由。
王妃像是能够自愈一样,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转,到最后心上的那道伤口彻底结痂。
这简直是太奇怪了!
别说他了,就连段弦思自己都怕是琢磨不清楚。
“洛平,那晚的事查得如何了?”突然,段弦思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洛平,“可有刺客的下落?”
洛平立马挺直了身板,眼睛睁得老大,“有,属下昨天刚询问了那天晚上王妃遇害之地附近的百姓,从他们的口中打听到了一些有关刺客的线索。”
“当晚那地方出现过形迹可疑之人,那人身穿黑衣,蒙着面,腰间戴着块亮晃晃的牌子,身边还跟着两位衣着华贵的女子,像是朝廷那边的人。”
“朝廷那边的人?”段弦思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一双好看的手指轻叩着桌面,“她可是苏昭明的人,朝廷那边谁那么大的胆子。”
“这件事要彻查。”段弦思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洛平,眉间紧皱,“我要清楚这其间的来龙去脉。”
“是!”
“丞相,三王妃已醒。”
胡垂约弯着腰,恭恭敬敬地朝苏昭明拱了拱手,“她身子恢复得很快,假以时日必能痊愈。”
“哦?”苏昭明端坐在大堂之上,带着审视的眼光瞥了一眼堂下之人,“胡太医莫不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诊断有误?”
“据我所知,她是伤在心口上,你跟我说说,这世上难道真有起死回生这一无稽之谈吗?”
苏昭明的威严震慑着胡垂约,他站在堂下,浑身战战兢兢,连话都开始变得不太利索了,“这……老朽我……我是真……真不知啊……”
“是你不知,还是你根本就是口出狂言!”苏昭明气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走到胡垂约身边,绕着转了一圈,眼神十分犀利,“今日你要是不把这事情的来由给我讲明白了,你就别想活着从我府上出去。”
胡垂约受到苏昭明的威胁,冷汗布满了额头,他慌慌张张地跪了下来,“丞相饶命!丞相饶命!我是真的一无所知啊!求丞相饶我一命!”
“你个不中用的老东西!”苏昭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着不耐烦地朝胡垂约挥了挥手,“赶紧给我滚!”
胡垂约很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命,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苏府。
苏昭明看了看天空,努力地平息着自己内心的怒气。
没关系,反正迟早有一天,他也会查出这背后的缘由。当今之计,便是要去会一会,他这个能够起死回生的乖女儿。
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什么?”段含玉刚喝下的一口茶,在听到高子枫带来的消息后,全部喷了出来,喷到了侍女梦儿的脸上,“你说……苏佩玖醒了?”
梦儿委屈地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茶水,有点担心地问道,“公主,我们该怎么办?她会不会记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段含玉连忙捂住梦儿的嘴,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确定了没人之后才敢放手。
“你大声囔囔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干了坏事是不是?”段含玉压低着声音,凑到梦儿耳边说,“她这不是还没死吗?我们怕什么!”
“可是……”梦儿紧皱着眉头,迟疑不决地说道,“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啊……我们是不是应该……和三王妃赔个不是?”
现下这种情况,高子枫也有些担心,他点了点头,赞同了梦儿的想法,“含玉,我们是应该跟人家赔礼道歉的。”
“赔什么礼?!”段含玉白了他们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她又没死!本公主凭什么跟她赔不是?要不是因为她,三哥就还没娶妻,我就还有嫁给他的可能啊!都怪她!是她抢走了我的三哥!”
段含玉没有注意到,她在说这话的同时,一旁的高子枫眼里的光也渐渐地黯淡了下去。
他也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他也会吃醋,也会妒忌,他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云淡风轻。
看着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女子,在自己的面前强烈地表达着对别的男子的爱慕之情,他好妒忌,妒忌那个男子。
那个男子居然占据着他喜欢的女子的心,而且还是日日夜夜,年复一年。
他忍了这么多年,嫉妒了这么多年,却一直不敢表露出来。
他身份卑微,是靠以命换命来换取皇帝的信任和恩情,是这样的努力才够让他走到如今的位置。
他自是比不过这些皇子们,可他足够喜欢段含玉,她是他除了皇帝之外,第二个想要以身家性命去拼命守护的人。
他为了她,做什么都在所不惜。
哪怕付出的代价是要与天下人为敌,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那一边,护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