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捡起了它,这湖蓝物件不正是她从现代带来的那支荧光笔吗?
她忽然想起,自己是参观北京故宫时穿越的,那时和好友约好出来玩,斜挎包里还装着一把荧光笔。
那时在董鄂府,窗外桃花开得正盛,香气溢远。恰好费扬古来寻她,便注意到书桌上的那把荧光笔。
或许是从未见过的缘故,费扬古对那支笔感到十分新奇,问苏念这为何物。当时苏念只是笑着告诉他,这是她故都的特产,在她们那儿,也算不上什么新鲜玩意儿。
于是,苏念便顺带着教了费扬古这支笔的使用。
这把湖蓝的荧光笔是现代之物,写出来的字是无色的,与纸色相同,是看不见的。但只要打开笔盖上的小电筒往纸上一照,才能看见纸上用荧光笔写的字。
如此看来,这包裹是费扬古派人送进宫给她的。
可是,费扬古不是奉命出征了么?还是说,他还未走,还留着?
苏念进了寝殿,将宫女们遣了下去。她拿出那支湖蓝荧光笔,打开了笔盖上的小电筒,往纸上一照,果然显现了一行字:
苏念,你入宫选秀之事我早已知晓。因京城中有事,行程不得不耽搁几日。
瞒着阿玛和额娘,想着你如今身处紫禁城,心中便慌然不安,我放心不下你。久征沙场,只怕这一别,会是永远。
都说帝王家是最无情的,在这偌大的紫禁城中,人心如虎,我并不愿你深陷这紫禁城的是非之中。
明日未时,我会在城门外以东,三里外的柳树旁等你,你若想离开紫禁城,无论会有怎样的下场,我都会带你走。若是你不来,我便当你一切安好,宽心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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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看完,将纸放在烛火上,随之燃化。而燃烧放出的光,却像是费扬古所给苏念的希望,一片灿烂。
说心里话,她并不喜欢后宫勾心斗角的日子。
选秀一过,后宫嫔妃一旦增多,少不了要争风吃醋的。
她想跟费扬古走,嫁给一个坐拥无数美人的帝王并不是她所想要的。她仅仅只想要那个白衣少年,连说话都温柔的像高山流水般的白衣少年。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苏念呢喃着。
“紫禁城的水太深,我自然是愿意跟你走的。”
伴君如伴虎,人这一生本就不容易,为何一定要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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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的大殿内,顺治帝福临一袭龙袍,坐在滕王木椅上批着奏折。
自先帝皇太极离世之后,太后布木布泰扶持年幼的福临登基。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如今他已有十九了。
年幼时,太后布木布泰也常常抚着福临的额头,说他长的像极了他的皇阿玛,一样俊美,一样有气魄。
那是福临便会问,为何不像皇叔呢?皇叔也是个征战沙场,骁勇善战的大将军。
福临所指的皇叔,便是多尔衮。
而每每提到皇叔,额娘的眉头总是一蹙。
“额娘知道除了你皇阿玛之外,你最敬重的人便是你皇叔了。可是额娘希望你跟像你皇阿玛一样,做个横扫中原,一统江山的帝王,将来好带着大清入关。”
而事实证明,多年之后,在摄政王多尔衮的辅助下,大清的确入关了。
而福临却逐渐弄不懂,他的额娘与皇叔多尔衮之间,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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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叶嫔娘娘来了,已在大殿门口侯着呢,说想见见皇上。”
“传。”
不一会儿,叶嫔夏安萱手提着木盒进入殿内。为了见皇上,她特地穿了件绯色织云锦服,将她的那支流珠步摇绾在发髻上,珠子间相互碰撞,敲出了清脆悦耳的声响。
“臣妾参见皇上,恭祝皇上万安!”叶嫔的声音如流水般清灵,又似鸟莺柔细。她从木盒中端出一盘糕点摆在桌上,笑道:“皇上,臣妾为你亲手学做了糕点,臣妾已经尝过了,味道清新淡雅。皇上可给臣妾个面子尝尝?”
“放这边便好了。”
“那皇上可要臣妾为您研磨伺候?”
夏安萱话音刚落,便听见李公公在殿外有事禀报。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正在殿外侯着,说是给您送糕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