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相遇就是缘分，既然哥哥问了，那我不妨给你说道说道，不过都是些听说来的故事。”

我屏息等待着他的下文，小伙子突然压低了声音道：

“大概也就是在三年前的一个漆黑的雨夜，那场大雨下了整整一夜。那样大的雨在曹村还是头一次，就连年纪最大的老人都没历经过。村里好几颗粗大的白杨树都被雷劈倒，十几座房屋被狂风肆掠到坍圮。曹大栓家的房子也未能幸免，倒了。第二天村民去曹家看的时候发现他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本以为是房子倒塌前他家人躲了出去。可是一连几天都没有人看到他家人的影子，后来有人到后山发现谷海死在后山的山洞里，整个人都被水泡过，已经腐烂得招了蛆虫。而曹大栓一家却始终没能找到，至今不知是死是活。”

“谷海是谁？跟曹家有什么关系？还有，这事跟不易去曹村有什么关系？”我急切地问道。

“哥哥不要着急，慢慢听我说。那是四年前，一个叫谷海的外地大款来到曹村。他租下了村民曹大栓家一间闲房，说是在城里住烦了，看曹村环境幽僻宁静，想来这里散散心。大栓觉得谷海这样的大款烦腻了城里的花花世界想来村里尝尝鲜倒也在情在理，也不会带来什么麻烦，更何况还能赚点钱，也就答应了。”

小伙子轻咳一声，清清嗓子，接着道：

“谷海以后每个月都来曹村，都是一个人，短则住个三五天长则半个多月，渐渐地也就跟曹家的人混熟了。曹家除了大栓夫妇外还有他们九岁的女儿颖儿，谷海每次去都会给颖儿带些漂亮的衣服首饰之类的东西。听说大雨的晚上老村长就在曹家跟谷海喝酒，人们私底下传说他们在商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呢。自那一夜以后老村长就疯了，整天的说些“活该报应啊”、“作孽呀”、“她来了，我看见她来了，来报仇了”之类不着边际的疯话，听得人头皮发麻。不过那老村长生平作恶太多，想是年轻时候招惹下了风流孽债，如今遭了报应也算是苍天有眼。”

“那后来呢？那个叫谷海的大款怎么会死在山洞里？”我问道。

“村里流传说曹大栓夫妇要把女儿卖给了谷海做小老婆，怕村里人说闲话。于是就把老村长请了去。老村长收了谷海的钱，也就替他说了些好话。曹家大概是怕老村长在村里的势力，只能应了。那晚上谷海本是要跟颖儿行房事的，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激怒了老天爷，于是老天爷把谷海一个人抛到后山，还雷劈了曹大栓一家，劈得连影儿都没有剩下。”

小伙子的话让我觉得可笑。可他有些飘忽的神情让我觉得他一定对我隐瞒了什么。不过也没关系，萍水相逢，旅途无聊，他不过是想要过过嘴瘾，而我也只为听个热闹罢了，何必当真。

“大家随口说的吧，哪里可能有这样的事。”我装作不在乎似地笑着说道。

“是大家杜撰的不假，因为没有人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件事越是不为人知也就越会变得扑朔迷离。不过那晚上天黑得像是要吃人，雷声轰隆，几百年不遇的大雨，可把村里人吓怕了。那晚大家都躲在自己家里不敢出门，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啊。”

我点点头以示同意。

“如今这件事已经鲜有人提了，不过哥哥现在想去曹村怕是有些困难，村里人犟的很，出了那档子事后曹村的人现在可不大欢迎外面的人去，说怕坏了曹村的风水会遭老天爷惩罚的。”小伙子道。

正当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中巴已经进了J县的车站。黄昏已致，颇有几分凄清感。小伙子有正事要忙就走开了，我只好下车先到车站附近找家旅馆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