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旗镇的早市十分热闹,自从章敫的药在城中四处散发、城中百姓服用了之后,那场突如其来的霍乱,已经被治愈了,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景象。
县衙是双旗镇的中心,门前的一条街,更是人来人往、喧闹不已。赵升眼见满城百姓开始上街行走、购物,心里自然十分欣慰,念叨着章敫的好处,此人什么时候再来,一定得好好请他喝一杯。
章敫对双旗镇的贡献,不仅仅是赶走了瘟疫,更重要的是破坏了魏道士蛊惑、欺骗百姓的伎俩,让他的阴谋没有得逞,而百姓们也因此而避免了上当受骗!
赵升在县衙门前的馄饨摊子前坐下,喊道:“老王头,来一大碗馄饨、三个饼子和一盘牛杂碎!”
“赵老爷,您今儿这么早就来坐衙?”老王头一边答应着,一边揭开锅盖,一股蒸汽冒了出来,他等热气散了一下,才将馄饨扔下锅里。
“是啊!”赵升刚答应了一声,突然从街对面冲过来一个人,见到赵升后,神色焦急地说道:“赵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赵升笑道:“大壮,你怎么还是这副急匆匆的样子,一点也不稳重!一大早的出了什么事,看你慌张的样子?来来,吃了早饭在说,天大的事也得吃饭啊!”
那人正是他手下的四大金刚之一——大壮!大壮听了赵升的话,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然后低头附耳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什么?”赵升腾地站了起来,脸上的惊慌神情不比大壮差:“什么时候发生的?”
大壮摇摇头,低声说道:“刚才守仓库的人来报告,好像是昨天夜里的时候!”
赵升顿时大怒:“如此重要的物资,他们是怎么看守的?怎么能被盗了?去,将昨夜那几个看守抓起来,先关入大牢!走,带我去看看!”说完转身便走。
老王头在后面喊道:“赵大人,您的馄饨起锅了,吃了再走!”
“你留着自己吃吧!”赵升脸色铁青地掏出几枚铜钱,扔在桌上,便随大壮走了。
大壮的名字里有个壮字,他也不辜负爹娘的期望,长得虎背熊腰、铁塔一般,但他绝对不是傻大个,只不过有时候认死理。大壮之所以能够进入赵升的四大金刚的行列,不仅是他身高力强,捕捉盗贼时勇猛直前,而是他对赵升忠心耿耿、言听计从!虽然他没有阿卜沉稳、也不像小方聪明、也没有小五机敏,但他身上所具备的不多的优点,却深得赵升的喜爱。
仓库在距离县衙一条街的转角处,赵升和大壮到了仓库的大门前,还没有说话,门前的路旁两侧,便齐刷刷地跪了七八个士兵,他们只是将头磕在地面,不敢抬头。
赵升见他们只知道请罪的模样,便知道大壮所言不假,心中也不安起来:这里是存放全城食盐的地方,盐是几千百姓赖以生存的重要物品,他虽然知道没有谁敢在他的老虎头上拍苍蝇,吃了豹子胆前来盗盐,可他还是十分谨慎地派了多人看守。谁知道,还是出事了!
赵升大声喝道:“都起来说话!”
可是那些军士知道食盐被盗,那是抄家杀头的重罪,听到赵升的喝声更是战战兢兢,磕头不已,哪里还敢站起来!
大壮顿时大怒,上前一步,一把将最近的一个士兵像拧小鸡一样抓了起来,往地上一放,喝道:“站好了,回赵大人的话!”
“是是是!”那士兵双脚如同筛糠一般颤抖不止,上下牙齿磕碰出轻微的嚓礤声。
大壮一见之下,更是愤怒:“瞧你这点出息,就是杀头也不过头点地,有什么好怕的?还不快将失窃之事,向赵大人详细报来!”
那士兵又答应了几声,可他就会这一个字,由于心中过于的恐惧,使得别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大壮在盛怒之下,一脚踹了出去,顿时将他踢得飞出三丈开外,口中骂道:“不中用的东西!”然后从两排跪着的人中间走过去,一手一个,将其余的人都一一提了起来,像稻草垛子一样,杵在两旁。
这些士兵见到同伴被踹飞的下场,心中更是惶恐,哪里还敢说话,只知道瑟瑟发抖,连正眼也不敢瞧赵大人和大壮。
赵升虽然愤怒、震惊,但毕竟是长官,很快便镇定下来,他需要事情的真相,便温言抚慰了几句,一众士兵才稍微心安了一些,一个胆子稍大的士兵,终于断断续续地将食盐被盗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原来看守这个仓库的一共有十二人,分为三班,一班四人,四个时辰一班。今天辰时来接班的人,发现仓房洞开,里面储存的两千斤食盐不翼而飞,夜里值班的四人,估计被人下了迷药昏睡过去,醒来之后发现食盐不见了,吓得肝胆俱裂,一同逃跑了!
他们十二人都住在仓房的旁边,另外四人被叫了出来,仔细查看后,证实了被盗之事千真万确,准备飞报衙门,刚好遇上巡查的大壮。
赵升一听,问道:“昨夜子时守夜的那些士兵呢?他们一定是监守自盗,趁着夜色,将食盐偷走了!快,发出通缉令,将这四个人抓回来!”大壮答应了一声,飞奔着去了。
赵升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眼前这些士兵没有当班,食盐被盗虽然是天大的事情,可与他们的牵连却不大,于是说道:“你们也别怕了,等我查清了事实的真相,果真与你们无关,我不是一个不讲理的糊涂之人,不会胡乱加罪于你们!你们现在告诉我,那四个逃走的人的详细情况!”
那个胆子稍大的士兵回道:“赵大人,我们这里的八个人,都是您的老部下了,跟随了您多年,自然不会干这胆大妄为的事情!可是,那四个人却是新来的,大家都对他们不怎么了解!”
赵升的脸色顿时一沉:“新来的?来了多久?”
士兵回道:“其实也不短了,可能有三个多月了!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我估计他们是被人收买了!”
“此话怎讲?”
“赵大人,您请移步进来,看看就知道了!”这士兵听赵大人说不会处罚他们,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去,放松之后,才想起一件关键的事情。
赵升跟谁他走进仓房,其余的几人相互瞧了几眼,也蹑手蹑脚地跟在赵升的身后,一同走了进去。
赵升的眼光随着那士兵的手指,看向一面光秃秃的布满了尘土的墙壁,壁上用白灰写了几个大字。赵升一见之下,顿时大吃一惊:“是他干的,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