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写的什么？”乌迪尔好奇的探过身子。

“里托大师，经过我与众位将军的集体商议，我们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救助艾欧尼亚人民。我知道德玛西亚士兵将在同诺克萨斯人的战斗中付出惨重的牺牲，但是为了最亲爱的盟友艾欧尼亚，这些都是值得的……”

读到这里，乌迪尔也跟着深吸了一口气。下面恭维艾欧尼亚人的客套话不用再看，到这里已经够让人兴奋了，皇子嘉文四世的意思很清楚，德玛西亚人真的要出兵了。

卡尔玛直接将目光扫向信件的最后，那里是嘉文四世的印戳。没错，的确是德玛西亚人的皇族印记，这东西是根本无法仿制的。

“先把我们的客人带下去吧。“卡尔玛对眼前这个俘虏的态度明显友好了许多。

卫兵将德玛西亚人架起，就要带着他离开……

“等等。”卡尔玛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先给他松绑吧，带他下去吃些东西。”

“卡尔玛，我刚才出手是不是太重了？”乌迪尔一直目送德玛西亚人被带出大营，才开口说话。他刚才已经收敛了力量，但即使这样也不是一般人能轻易承受的。

“没什么，让德玛西亚人吃点苦头也好。”卡尔玛淡淡的说着，她对德玛西亚人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他们之前见死不救的态度让卡尔玛深感恼火。

“话说回来，这么怯懦的家伙能帮助我们打败诺克萨斯人？”乌迪尔回忆着刚才那个德玛西亚人的表现，不屑的摇了摇头。

“任何一个民族都有狗熊，同时也有英雄。”卡尔玛并不在意乌迪尔的话，他相信里托大师曾经告诉她的：德玛西亚人很强大。

“好吧，让我们拭目以待吧，看看这些德玛西亚人究竟是狗熊还是英雄。”乌迪尔起身告退，在德玛西亚人来之前，一切的妄加评论都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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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信骑在他的白马上，手里提着长枪，正用心守护在皇子嘉文四世的车驾旁边。

部队正在经过的是一条小路，那种人们多次行走而天然形成的路。刚下过一阵雨，道路早已经变的泥泞不堪，白马的马蹄总是深一脚浅一脚的陷进泥土中，颠簸的感觉让赵信感到很不舒服。

嘉文四世从车上探出头来，身前身后都是望不到尽头的德玛西亚士兵，蜿蜿蜒蜒地挤满了整个狭窄的崎岖小路。这次德玛西亚可以算是倾尽国力来帮助艾欧尼亚了，出征的主力部队数量就达到了三万人之众，后面还有各地征召来的后援部队陆陆续续赶来。

军队的行进速度十分缓慢，嘉文四世微微皱起了眉头，以这样的速度赶到艾欧尼亚，恐怕还要多费上许多时日。这些日子，不知又有多少艾欧尼亚村庄遭到攻击，说不定还没等德玛西亚人到达，艾欧尼亚就已经亡国了。

“赵信，能不能想办法让队伍走的再快一些。”嘉文四世犹豫再三，还是将这个不近情理的要求提了出来，尽管他看到那些满脸泥水和汗水的士兵早已是疲惫不堪。

“伟大的皇子，您也看到了，道路的确很难走，恐怕……”赵信毕恭毕敬的解释着。

“我也知道这个要求很不合理，但是我们到的越晚，艾欧尼亚人民就会承受更多的痛苦。”嘉文四世目光注视着远方，艾欧尼亚的方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情跟着凝重起来。

赵信注视着眼前的皇子，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他在遥远东方的主公。皇子嘉文四世这次回来，像是变了一个人，越来越关注百姓的疾苦，就同曾经的主公一样。

“盖伦将军与无双剑姬菲奥娜带领的先锋军团先我们一步出发，此刻应该已经到艾欧尼亚边境了。”赵信极力寻找话语来宽慰皇子嘉文四世。

“但愿如此。”嘉文四世重新将身体埋回车驾，尽力让自己急躁的情绪平复下来。

“自从做回皇子，你的情感似乎越来越丰富了，时时刻刻都在伤感。”与嘉文四世一同坐在车里的暗夜猎手薇恩不屑的说着，手里玩弄着她那把弩弓。

“关心百姓有什么不对吗？”嘉文四世双眼直视薇恩，他需要这个女人说些认同自己的话，好让自己坚定信念。

“不好，像个女人！”薇恩别过脸去，避开皇子的目光，不再理会嘉文四世。

薇恩还记得出征之前，希瓦娜再三叮嘱要她照顾好皇子嘉文四世。她清楚希瓦娜对皇子的爱慕，炽烈又冲动，是自己所无法比拟的。薇恩让自己的心绪一点点平静下来，她要时刻保持理智，不能让爱慕嘉文四世的心再度复活。

车厢里开始恢复平静，只听见车轴在行进时发出周而复始的咔哒咔哒声。重复沉闷的声音让嘉文四世的眼皮开始慢慢垂下，迷迷糊糊中刚回到德玛西亚那些日子的经历又零零散散的出现在脑海里：

“你毁掉的是德玛西亚人的信誉，对盟友的出卖会让我们变的可耻。”

嘉文四世还记得这是他见到盖伦时说的第一句话，他似乎还冲上去朝盖伦挥了一拳，忘记了有没有打中，似乎是被赵信拉开了。

“我有什么办法？老国王重病不起，你有离家出走，我能担那么大的责任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家贵族！”

嘉文四世依稀记得盖伦的怒吼，那种歇斯底里的吼叫是他从来没有在盖伦身上见到过的，自己的这位多年好友撑的太苦了。

……

又是模模糊糊的一些零散片段，乱糟糟的人，出没于父亲的寝宫。有医生，也有官员，似乎脸上都挂着不乐观的愁容。

哭声，皇子嘉文四世在意识模糊中仿佛又听到了忧伤的哭声，伴随着古琴的声音一起发出。是娑娜，这个被德玛西亚贵族收养的孤儿祖籍是艾欧尼亚，她正在为自己的祖国而哭泣，那抑郁低沉的琴声催的许多官员大臣跟着默默流泪。

混乱中，仿佛又看到了泽洛斯的身影。这是著名剑术大师里托的儿子，因为得不到德玛西亚人出兵的许诺，他站在皇宫门前久久不离去，最后活活把自己累晕了过去。

梦呓中的回忆开始乱七八糟的交织在一起，时间错乱、空间错乱，但是那条拯救艾欧尼亚人的主线却一直横亘着，让皇子嘉文四世不时在梦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薇恩忍不住转过脸来看熟睡中的嘉文四世，他似乎在梦中经历着巨大的折磨，双眼皮不停地快速跳动着。薇恩将一件外衣披在嘉文四世身上，细心地为他擦拭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咣当”一声巨响，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剧烈的颠簸引得薇恩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额头重重的撞在前面的挡板上。皇子嘉文四世也从睡梦中被突然惊醒，不明所以的他赶紧探出头去要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