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不想节外生枝,此战只为救人。逼退李庆之后笑道:“什么高手,也不过区区七纹赤丹嘛!心术不正之徒能达到这样的境界也算对得起你们祖师爷啦!”
李庆做梦也想不到安宁从他眼前消失的日子里遭遇过多少奇遇,甚至两次差点丢掉性命。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再凝神时安宁丹田里仍是那颗不停自转、生着四道横纹的如鸡子大小的赤色丹丸。
安宁突然杀出声势惊人,又加上李庆惊疑不定,一出手就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李庆是十足的奸滑之徒,他以七纹赤丹境界的修为就能逼得化形的铁线蟒触石而死,其心智可见一斑。
脑中转了好了道弯之后,李庆冷静下来。就算对方身具上古青木之血,终竟只是个半大孩子。从丹阶上来说,同样的赤丹境界,七纹比四纹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当时不是安宁救走铁线蟒所产之子,李庆将其炼成丹药之后这时已经功力大涨,就再也不必日防夜防那几个师兄了。
没有小蟒,将眼前这小子炼成丹药也是极有好处的。
安宁看着李庆一双鼠眼盯着自己不住打转,骂道:“臭鸟蛋,你是在嫉妒小爷生得英俊么?你长得难看,本事又不强,看了也是白看,早点投胎或许有改变容颜的可能。只可惜你坏事做得太多,下辈子不一定有那福气做人啊!”
这几话说得尖酸至极,安宁跟着小九除了练会了手上的本事,嘴上的本事也没落下。骂起人来字字似针,句句带刺。
李庆本不是胸襟宽广之辈,就算攻于心机也受不了安宁这般辱骂;他极爱美,与江浩天大战一场后都不忘先捋好头发,安宁却一针见血戳他伤疤。
怒从心中走,李庆长剑灌注了灵力,不由分说刺向安宁。
安宁吐了口气,沉心应战。
李庆的攻击既怨又毒,一招一式直指安宁要害;安宁忙于抵挡,竟无法分心施法。
剑光枪影斗成一团,一时难分胜负。
要说真正的实力与经验,李庆都要强过安宁。可惜一来他被安宁几句话戳中要害,愤怒之下攻击虽猛却不成章法,犯了兵家大忌;二来安宁手中银毫枪是难得的宝物,一点一刺都带着非凡劲气,李庆不敢小视;三来安宁每天与身法怪异的龙飞阳对战练习,内丹有成,早已不是当日吴下阿蒙。
李庆偷个空档,右手长剑架开银毫枪,左掌跟着向安宁胸口拍去,掌缘青光隐隐、灵力充沛。
安宁不敢怠慢,木甲拳跟着挥出。
拳掌相交,双方各退。
李庆阴笑着双手负在身后,仿佛胜局已定。
安宁刚要开口讽刺,忽然掌心一麻。他手掌木质化,就算受伤也不应该有多大的伤痛,可是这种麻痛感来得好快,竟生生沿着手臂往上窜。
翻过手掌一看,原来掌心里被刺进一根细针,针上有毒,掌心一圈已经黑了。
“卑鄙!”
安宁刚骂了一句,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赶紧封住穴道,不让毒气上行。
李庆慢悠悠地说:“兵不厌诈!只怪你自己太天真。既然遇到了万丹门的弟子,毒药暗器什么的你就该防着点。”说完身影一闪,剑掌同时攻了上来。
安宁中了毒行动缓慢,格开长剑,心口却中了一掌,立时被拍飞。
银毫枪脱手,安宁只能单手捡来一根树枝护在胸前。
李庆刚刚那一掌使了七成力道,可对方中毒中招后还能立刻挣扎着坐起来,心中又多了一分惊讶。停了几秒,李庆想到这小子定是穿了贴身的护体宝甲,这才抵消了他那一掌大部分的劲力。
安宁此刻也正庆幸穿了铁线甲,否则刚刚硬抗那一掌,自己非受内伤不可。可惜也就是刚刚那一掌震得他心神涣散,毒气上行,现在已经头晕眼花。
江浩天见安宁中了毒,只能博命扑向李庆;可惜他是重伤之体,李庆随手一招便将他劈晕过去。
李庆越走越近,安宁不由得握紧了树枝。
李庆早看出来安宁毒发,毫无顾忌蹲在离对方三尺不到的地方:“这毒药虽然能让身体麻痹,但不会立刻要了你的性命。活体炼丹才能保证灵力不外流呢!”
正得意,安宁袖中忽然闪出一道金光,小金现身张嘴两道毒液向李庆射去。
李庆没料到安宁袖中竟藏着他梦寐以求的小金蛟。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根本没时间反应和躲避,只听“啊”一声惨叫,李庆双眼中了毒液。
眼睛本是人体最脆弱的器官之一,小金这五阶灵兽的毒液更是非同小可,若不提前服下解药就是华佗再世也难治;李庆那一双招子顿时就瞎了。
“点金术!钢化!”
安宁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钢化的树枝刺进李庆咽喉。
世事轮回相报,李庆害得铁线蟒产子后触石而亡,他自己却最终因小金而死;临死前双目被毁,受尽苦痛,奇惨无比。
安宁看着李庆张大着嘴向后倒去,喃喃说了一句“小金终于报仇了”,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安宁感觉有个冰凉的东西在舔自己,悠悠醒了过来。
“唔,小金么?我还没死呀?”
小金高兴坏了,立刻用头蹭他,又溜溜游到安宁受伤的手掌处舔了舔。
安宁那只手臂已经恢复知觉,就是还有一些肿:“毒怎么自己消了?小金,是你帮我把毒吸走了么?”
小金晃着尾巴点点头。
安宁一把抱住小金,赞道:“小金真厉害!”
看看天色,原来并没过去太长时间,看来这毒果然如李庆所说,重在麻痹。
安宁调息片刻身体无碍,走到江浩天身边看其伤势,又在他背后推拿几下助其转醒。
江浩天醒来第一眼就看到咽喉插着树枝,死不能闭口的李庆,吓了一大跳;回头看看是安宁在帮自己疗伤,一颗小心脏淡定不下来。
“庆师叔……李庆……”江浩天不知道该怎么问。
“哦,他呀!”安宁拍拍手站起来,“跌倒的时候被树枝插到咽喉,倒霉死的。”
江浩天皱了皱眉,明显对这个没有技术含量的谎话产生了怀疑,又问:“你身上的毒……”
安宁大大咧咧地说:“撒了泡尿,顺便排了毒。”
江浩天的眉毛都要拧到一块儿去了,这真是赤(和谐)裸裸的胡说八道。
安宁有心逗他:“你看我两个多月进步神速,体质又特殊,在我身上发生这些事一点也不奇怪吧?”
这话倒是有一定的说服力,变态的修行速度有可能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江浩天点点头。
“你现在怎么办?”安宁问。
“我那几个师叔伯都是一伙的,万丹门是回不去了。但我不能走,我得回去救我爹!”江浩天说。
安宁心有触动,老爹说安家也是出了大变故,他这趟下山也许同样是去救父亲呢。
“我帮你!”安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