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受了伤,所以蒋钦只是在一边做一些简单的热身活动,然后就看着周泰和士卒操练。此时周泰正在场地中间舞剑,蒋钦能看到周泰的身影,却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剑影,蒋钦知道那是周泰速度很快的原因。从周泰手臂的动作,蒋钦只能分辨刺、劈、撩。斩等架势,具体有什么用就不知道了。
蒋钦不会剑术,只好很是羡慕地看着。蒋钦会射击、空手搏斗、匕首搏杀、开车和追踪等等。然而在这东汉末年的乱世,基本是用不上的。开玩笑,战场上可没人跟你空手搏斗,匕首就更不用说了,别人用两三米长的长枪,你用二、三十公分的匕首,不是找死么?要是吕布来了,估计得连人带匕首一起劈成两半。骑术就先不说了,反正南方战马很少一时半会用不上。
“等我伤好了,得找周泰学点防身本事。”蒋钦暗暗打算着。
待日头完全升起,蒋钦派士卒去打探,看桥玄是否洗漱完毕。万一现在过去桥玄正在洗脸,这不是让桥玄没脸见人么?到时候名士一怒,流血成河啊~~
等到士卒回复,蒋钦这才对周泰道:“幼平,你带着士卒们继续操练。我去拜见桥公。”周泰应是。
蒋钦掉头往回走,来到桥玄门外,轻轻的敲了敲门:“桥公在么,蒋钦拜访。”
里头传来桥玄的声音:“蒋头领么?请进。”
蒋钦推门进去,发现只有桥玄一人在煮茶,一双女儿应该是藏在内房。蒋钦盯着茶壶看,仿佛茶壶上面有花似的。桥玄瞟了一眼蒋钦,像是知道蒋钦好奇什么,淡淡道:“这茶壶可是玄心爱之物,昨天蒋头领的兄弟倒是没有将其损坏。”
蒋钦心里一震:看来这桥玄经过一晚上的思量,知道自己不会拿他怎么样了,所以现在才淡定得很。于是打起精神,在桥玄对面坐下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桥玄煮茶。
桥玄露出一丝惊讶,也不搭话自顾自地煮茶。良久桥玄给蒋钦斟了一碗:“蒋头领,请。”
蒋钦双手接过:“多谢桥公。”说实在的,让蒋钦品酒,蒋钦完全没有问题,以前的军供茅台,蒋钦跟着连长都是论斤喝的,喝得多了自然嘴就叼了,品酒就多少会点。可让蒋钦品茶,蒋钦就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了。不过二世为人,这心性自然很沉稳,故而架势装得十足。
蒋钦这架势一出,却将桥玄给镇住了,试探道:“蒋头领觉得这茶如何?”
蒋钦闻言将茶碗放下,老实说道:“桥公见笑了,让钦饮酒,钦能说出个所以然;不过可惜,钦对茶是一窍不通。
蒋钦的回答出乎桥玄意料之外,原以为蒋钦懂茶,谁知道蒋钦不懂茶就罢了,还承认的这么干脆。桥玄默默地打量蒋钦片刻,突然道:“昨日蒋头领邀玄来做客,所为何事?”这是客气的说法,名士也是要面子的不是?说被人绑架来的,多丢人啊。
蒋钦认真地道:“特来请教桥公,当今天下如何?”
桥玄慢慢品着茶,猜着蒋钦的心思:“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曹孟德传书天下,关东十八路诸侯联合讨董,距今已有三年……”
蒋钦接道:“恨未能参与那天下盛事。”
桥玄怒道:“什么盛事,都是一些贼子。曹孟德还好些,这些年来一直盯着董卓。可你看其他人都在干什么?不报效陛下就算了,还在后面撤曹孟德的后腿。孙坚那逆贼,在皇宫藏了玉玺,想私自带回长沙,这不就死在刘荆州手上?袁家四世三公,老大袁绍讨董不力,回头就抢了翼州,跟幽州的公孙瓒在对持;老二袁术在豫州称霸,听说袁术得到了孙坚的玉玺,也没见他交还给陛下。陶徐州和控北海老矣,空有余而力不足。刘荆州,刘荆州,哎……”汉室危机之时,在外地有兵有权的三个汉室宗亲,蜀州刘焉、荆州刘表和刘虞三人都没有参与讨董。难怪身为汉室忠臣的桥玄都说不下去了。
桥玄喝了口茶,想起昨天蒋钦唱的那首《精忠报国》,心想:歌由心生。眼前这蒋钦和那些贼子不一样,是我大汉的人才。心动不如行动,桥玄干脆直接唤起了蒋钦的字:“我观公弈也是一爱国之人,何不出仕为陛下效力?”
蒋钦眨眨眼,惊讶桥玄这思维的跳跃。心想我还未招募你,你反倒招募起我来了。于是就顺着桥玄的口吻回道:“效力陛下?这是自然,我辈男儿学得一身本领,正是用来卖与帝王家。要不是为了口饭吃,谁会出来做水贼呢?哎,往事不堪回首啊。”蒋钦连自己以前的种种都说不上来,只好含糊其辞。
“往事不堪回首?尽是心酸啊。” 桥玄却被这厮的文采给吸引了。
蒋钦愕然,这才想起自己不小心借用了某句名言。赶紧闭嘴不言。
桥玄却是起了爱才之心:“公弈,做水贼浪费了你的才华。且随玄回去,待时机成熟玄引荐你与陛下,为陛下效力。如何?”
蒋钦为难道:“此时随桥公回去,可钦和手下兄弟没了生计,如何是好?”
桥玄微笑道:“这个不难,钦可暂随玄回皖城。玄听说钦手下士卒都是不伤人命,都是钦教训的好啊。平常钦可安排他们来玄府上护卫,挣些钱财,如何?”
蒋钦大喜:“桥公高义,钦代底下两百兄弟多谢桥公。明日钦就亲送桥公回皖城?”
桥玄抚须而笑:“甚好。既然事情定下来了,且不谈这些。昨日我观公奕高歌一曲,很是振奋人心,是为何曲?”
蒋钦回道:“呃…歌名叫做《精忠报国》。”
桥玄大声道:“好,好一曲精忠报国。要是那些贼子听到,非得羞愧死去。”
蒋钦心里好笑:“要是那些枭雄们听到《精忠报国》,就羞愧死了,那这天下就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