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渔家号子，招魂曲

华北

农历三月初九

星光耀月，

斗角封争。

灵宝开宝笈，真境落天纪。

洞碧翠玉虚，章法清霄妙。

玄气遍八区，岭上修士客。

吟咏念隐书，斗步朝星汉。

长龄永地居，望进仙都域。

炼行乘空举，无所深思集。

三周阳明曜，紫角运金生。

龙啸响云飞，入室野歌语。

劫会屡经过，忘弃大界色。

璇玑躔足通，自然亨无穷。

胜日服果子，有异觉神情。

麒麟狮象住，景藏和升得

——取自正一符篆阁皂山（阁皂初祖飞升记）。

那个人影是昨夜陪我招魂的那个鬼魂，他竟然是从大河中央的水雾之中走出来的。落魄身影，虚化步伐，碧绿酒壶，以至于以后好几次相遇我都有一种见到仙了人的错觉。

“咋啦，你的师傅不要你了。”那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和我说道，他是站在河面上的，虚幻飘渺如神似仙。

师傅说以后给我讲一下这个人的故事，这个人的好坏由我自己评定。那个时候的我也许是因为年仅还小的缘故，在心底有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很奇妙，就是觉得这个人起码不坏。

“恁。。。恁救救俺师傅，俺师傅掉水里咧！”此时，我早已忘记了对于这个人身份的惧怕，站在船上焦急地喊道。

他似乎很不着急，幽幽的向水里望了一眼，然后说道：“你师傅啊，救你师傅很难的，你又没钱，我凭什么救你师傅呢？”

我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收钱，一个鬼魂要钱有什么用？这是那时候的我最真实的想法。

“俺。。。俺师傅有钱，恁把他救上来，俺师傅给恁钱啊。”我着急的和他商量道。

“不要你师傅的钱，就要你的钱。”

“俺。。。俺没钱啊，先欠着行不？”

“不行，你不知道我是鬼吗？你什么时候见过人和鬼打过欠条？”

“俺。。俺现在真没钱，俺保证，俺以后一定会还恁还不行吗？”

“这样吧，你既然没钱，你现在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救你师傅。”

说实话，那个时候的我认字都不过百，不知道‘条件’这个词具体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大概是听别人的话的意思。

“好啊，俺听恁的，恁说吧。”

“那就是，从今天以后不管你走到什么地方，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朝着这个叫唐家村的方向睡。能明白我说的话不？”

我一听，不就是改变一下睡觉的方式嘛，没有多想，也来不及多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行行行，俺答应恁，恁快救俺师傅。”

他似乎很紧张，一直盯着我，直到我一口答应了下来。他笑了，这次的笑代表了一种自心底而出的畅快。并不是以前那种自嘲似的笑。

“这老家伙，还真没说我坏话。”站在河面的鬼魂自言自语的说道。

“俺已经答应了，恁快救俺师傅吧。”我站在船上不停的催促道。

听到我的话之后，那鬼魂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道：“你往这河面撒泡尿就行了。”

他在瞎说，这是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撒泡尿就能救掉进河里的师傅？这不是骗人嘛。

“恁。。。恁怎么能这样，俺都答应恁条件了。”我不满的说道。

“小娃娃，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消遣你？”那鬼魂笑了笑说道。

“嗯，俺师傅掉水里了，恁怎么能让俺往水里撒尿呢。”

“你师傅那老家伙啊，圣贤书读多了。作起法来讲究的很，没告诉你童子尿的好处吧？迂腐啊！你师傅现在应该在水下徘徊着呢，这片水域的上面一层和下面一层阴气浓郁，所以你师傅不敢贸然从阴气浓郁的水面冒出。一泡童子尿就可以抵御一会这浓郁的阴气，快点吧，不然你师傅那个老家伙一会就给淹死啦。”那鬼魂笑着说道。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所以只能听他的。不敢面对他撒尿，所以我转过身子，对这河面就尿了起来。

尿完之后，小船一边的一块水域渐渐变得不再那么阴冷。我在小船上看着四周的河面焦急的等待着。

啪嗒！

有一双手从刚才我撒尿的地方伸了出来，然后一把抓在了船帮上面。吓了我一大跳，我赶忙向后退了几步，差点从小船另一边掉下去。

然后是另一只手，最后一个脑袋探了上来。我看清了，那是师傅，所以不再害怕，我赶忙上去把师傅拉上来。

“师傅，恁。。。恁怎么样？咱们快回去吧。”师傅上来之后，我哭了，然后我焦急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