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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英雄 第二十六章 手术费

男子和余建东对望之际,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当即就掏了出来,是个金立块机,扬声器开了,里面传来一个女声被余建东扑捉到了。那男子见感不对,取消了免提,转脸独自说了起来。不一会儿工夫,进来了,对着余建东说道:“静儿的同事?”余建东知道刚才的电话就是孙静打来的,“嗯”了声,算是应允了。“卫生间在后面,梳妆台上有漱口水,电热壶在厨房,渴了别饮冷水,自己烧,起床把铺子理好,桌上有面条,饿了自己弄,要记得把煤气关好。”男子说完就拉门出去了。倒是余建东这货也没啥不好意思的,接着睡。

进来男子名叫孙连庆,也就是孙静的爸爸,是安兴派出所的民警,混了几十年,也就是个片警职务,肩上虽然扛着两杠两花,但平常还得跑在第一线,唯一算得上光辉的事迹,就是当年在警官学校做过教官,也是一副牛脾气,遇事喜欢较真的角色。

离开自己的矮平房,孙连庆并没有回家,而是掏出所里的钥匙,开了门到自己办公司里睡躺椅去了,好在正处三伏尾,秋老虎迟到,屋里没空调,开着吊扇也能凑活,就是蚊子嗡嗡作响有些饶人心神,当即敲开余建东房门,拿了盘榄菊和支架回去了。是夜,一切安常。

东方红日冉冉升起,光亮从窗户射过,耀的余建东甚是刺眼,极不情愿的起来了。此事不过六点左右,但是孙连庆早在屋外候了近半个小时,准备进里洗漱。

余建东身着短裤,露出上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拉开了房门,看间门外的孙连庆立马理了理行装正了正神色,开口问候句:“叔早!”

“嗯,早。”孙连庆看见门开了,就进去了。进入里面,先是提起桌上挂面,然后从一旁塑料袋里摸出了三个鸡蛋,就朝里间的厨房走去。

余建东在外,听见里面生火的声音,知道他是在做早饭了,自己也不好掺和,穿上衣服,整理好床铺,就到卫生间里解决个人问题去了。一切就绪,余建东来到“多功能合一”的客厅,桌上有两碗面条,孙连庆围着围裙从里面正端出了一碗咸菜,解下围裙,招呼了声余建东,示意他先吃,然后自己朝着卫生间洗漱去了。

余建东没有先吃,等到孙连海出来落座,两人一起大快朵颐起来。席间没有多话,余建东也不好搭茬。“小伙子江大哪系的?”还是孙连庆开的口。

余建东知道是孙静这么说的,也不好说实话,随口说了句:“计算机系的。”其实余建东这话并没有说谎,自己当年可是以全市第五名考入的江大计算机系,绝对货真价实的学霸,后来退学当兵,也是在学校里引起了一阵轰动。

接下来的早饭异常的安静,孙连庆先吃完了拿着碗起身就朝内屋进去洗碗了,不大会儿工夫,人就出来,看来准备上班了,出门前嘱咐余建东:“钥匙有吧?”后者“嗯”了声。他接着又说道:“那就好,我不在,门自己开,桌上有挂面,柜子里有鸡蛋,饿了自己弄,多住会不碍事。”说完就朝局里方向去了。正欲出门,孙连庆就被余建东叫住了:“叔,打听个事?”“什么事?说说。”孙连庆说道。

“就是前些日子,江龙集团承建那个拖欠工人工资的工程怎么样了?”余建东开门见山。

“那个工程啊!我也听说过,据说是包头跑路,后来被人杀了,现在一直没了下文,厄,你问这个干吗?”孙连庆反问。

“没有,家里亲戚在工地工作,看能不能要到钱。”余建东说道。

“这样啊!依我看,这样干等怕是很难了,要想要到钱还得走法律程序,直接上诉,实在不行也可以利用舆论曝光,向江龙集团施加压力,不说了,走了。”孙连庆调头转身向派出所方向去了。

听了孙连庆的话,余建东也大概明白了究竟,看来老李等人工钱怕是自上次后也没了下文,让他们一群无权无势的农民工去和背景深厚的江龙集团去理论无异于是石沉大海,泛不起半点浪花。但是,在余建东心里,一股倔劲一直捏着他,这事绝对不能这么不了了之,斗阵到底,是必须的,但是,这又谈何容易,自己现在又是自身难保了,看来首要还得帮自己脱罪再说。“厄,对了,舆论,自己手里有上次虎子的录音,何不好好用网络平台,来个大曝光,就算对方势力再大,怕是到时候也很难收场了吧!”余建东于是想到。但一会儿又开始寻思起来了,自己虽说也是计算机系的学生,一般的专业知识素养还是有的,而这种网络曝光的活那还得有个真真水军将军才靠谱,因为还得防范对方来个查封堵到的就不好了。想到这里,余建东立即想到了两个人:李怡和胡子。前者就让孙静帮忙问题不大,后者就联系老妖,按理也得买自己个人情,毕竟曾经也是在同一条贼船上呆过的,说干就干,余建东给孙静打了个电话,现在是上班时间,就约好在晚上见。

现在早上时间,闲着,那不是余建东的作风,也不好出门溜达。余建东想尽早去联系老妖,想到的首选就是刘叔。将屋里整理完了,余建东出了门,目标是东郊小巷刘叔的据点。

没有拦的,余建东选择从庙街抄小道走,毕竟被摄像盯住了就不好了。余建东走的不快,但十分小心,周遭的一切都在眼里放着,这块城中村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提上了议程,到现在一直没有得到解决,甚至连原本的乱葬岗也发展成了中心商业区,而最早江庙开发区却落了后手,这不得不说是个莫大的讽刺。

行程过半,余建东来到了小巷中,半个月前,他在这里追着毛头跑了半条街,最后结识了刘叔,继而又搭上了老妖的线,怎么说,这些人也是自己退伍以来认识的第一批了,谈不上深刻,但也不是无所谓的,这不,现在就有求于人,看来在家靠父母,出门还得靠朋友,余建东也从不差人缘,这点他倒是十分自信,但也是到处刺头、闯祸。

行至街角拐弯处,余建东一眼就瞟见了熟人,佝偻着腰,一只手扯着蛇皮袋口,一手在垃圾堆里翻腾着,此人正是建筑工地的老李,也算是余建东的工友了,比上一次相见,老李的两鬓白色多了,身后的驼峰也鼓了些,整个人更显消瘦了,这是余建东的第一印象。

“李叔。”余建东上前开口道。

听见声响,老李缓慢的转过了身,手中仍紧紧拽着袋口,和一支伊利牛奶盒。看见是余建东,老李一惊,连忙左右环视,见没人注意,才略微定下心来,但还是来到跟前,压低声调:“大东,回来干嘛?外面都在抓你了,快走吧。”余建东能感受到老李的关心。

“李叔,你这是?”余建东指了指老李手中的拾荒工具。

“唉,走,请你喝酒去。”老李叹了口气,拉着余建东朝街角一椽破屋去了。

余建东跟着老李进入屋中,落入眼球的就是一副破败残像,屋顶大小洞口数十来个,地面也是坑坑洼洼,一旁围墙裂痕错综分列。算好现在是夏天,风霜雨雪的影响不那么明显,到了换季那就不好说了。

老李带余建东落座一处石墩上,面前就是几块工地上的模板搭起来的小桌,老李放下手上蛇皮口袋,朝自己睡铺枕头下掏着什么东西,一会儿工夫,只见老李手中提着一个矿泉水瓶,笑着朝这边走了过来。双方落座,各自来了坐上的瓷碗,老李打开瓶盖,鼻子在瓶口使劲的嗅着,十分享受。余建东知道,瓶中装的是江阳大曲,市面价十二块一瓶,当初在工地上时,他俩也是这样喝的。余建东觉得还差样东西,便立马跑了出去,大约五六分钟,买回一包麻辣花生米,和几根周黑鸭脖,一切准备就绪,两人准备开怀畅饮。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些上头了,但脑子却是十分的清醒。“都怪我没有,连媳妇都救不了。”老李三分醉,开始哽咽了。

余建东记起来,老李曾说自己老婆到了肝癌晚期,急需大笔手术费,蔡二炮跑路就拖延了时间,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看这情形怕是不好说了。

“李叔,婶婶的病好些了吗?”余建东问道。

“肝癌晚期,医生说错过了最好的手术时间,癌细胞扩散,现在只有换肝才有一线生机,否则,挨不过下个月初一。”老李说着,猛抽了一口大碗,内心十分悲痛。

“有希望就得尝试,叔,别担心,婶婶吉人自有天相。”余建东安慰道。

“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借来十万块,医生说换肝就得五十多万,拿不出钱就不让手术,哪来那么多钱啊!”老李说的极为气愤和无奈。

......

这顿酒喝得余建东不是滋味,老李困境,余建东十分同情,也深深记在心头。临别之际,余建东将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老李移到睡铺后,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