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看守所回来的陈尚廷，心里堵得慌，杀害大哥的凶手，自己近在咫尺，却不能亲自手刃之，一种莫名的愤怒在心头萦绕难以排解。

......

第二日，余建东如约来到刘叔的小屋据点，进来一看，刘叔等人没有打牌抽烟，而是来回踱步，看起来有些许慌张。看余建东进来，赶忙迎上前去，开口就道：“出大事了，胡子被警察带走了，好像跟上次盗画的事有关联。”

“什么时候？”余建东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头上的遮羞布还没摘下，脚上又来绊子，祸不单行啊！

“具体什么时间不清楚，听朋友说就这几天。”刘叔有文必答。

余建东沉思片刻，若是胡子真的抖出来，看来自己怕是洗清了杀人罪，又得套上入室抢劫罪啊！妥妥的入狱劳教的重罪，传出去了还不怎么光彩，小偷小摸蹲了号子叫大老爷们的脸往哪儿搁啊！余建东正寻思之际，刘叔开口了：“老妖可是咋一条船上的人啊！现在找他商量商量。”余建东心道：不是连你都不知道他在哪儿吗？怎么找。刘叔接着说：“毛头，找毛头。”余建东会意，毛头的缩骨神奇还在脑中印象深刻，他也知道老妖收了毛头做入室弟子。不等说完，刘叔赶忙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破记录便签，上面来回翻找了起来，终于像是找到了想要的，刘叔献宝似的，朝余建东推了推，他还以为是什么了，就是一连窜的电话号码，写的数字也是歪七竖八的，煞是难认。这是当初毛头扒来的手机登记了号码的数据，当初本来是利用这些个手机号进行反向诈骗的，没想到今儿个就派上了用场，因为，当初刘叔就将里面的一部诺基亚5230连带sim卡一起给了毛头，当做只和自己专线联系的设备，这会儿不知道有没有换，刘叔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逐个的拨了过去。

一连打了七个，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刘叔心里捏把汗拨了最后一窜11位数字，竟然通了。电话那头没有先问话，只是接通悬着，看来警惕性很高，“喂，毛头，你师傅在不在？”刘叔早就迫不急待了，自己根本就没有确认，那头究竟是不是毛头，但是他心里却告诉自己一定是的，这回他猜对了，“刘叔，师傅他不在，到北京出差了，过段时间回来。”毛头说道。“把他电话告诉我。”刘叔的语气十分强横，没有半分像是在有求于人。“我也不知道，师傅联系从来不用电话。”毛头倒没有任何的生气，怕是多年来的逆来顺受早就习惯了。

不知怎么的，余建东突然上前一把夺过了刘叔的手机，自己说了起来：“毛头，我是余建东，跟你师傅说上次偷画的事被翻出来了，就他尽快联系我们，就打这个号。”那边会意，余建东就挂了电话，又将毛头的手机号存入了自己的诺基亚1000，这才将手机还给了刘叔。刘叔收好记录簿，开始着急的看向了余建东，他这种小虾米可经不起这么大的阵仗，上次偷的画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瞒得住余建东，却骗不了他这种老油条，《虢国夫人游春图》只是个幌子，纯属顺路捎回来的给余建东当小费的，这种绢本顶多也就四五十来万，真真的大头还是老妖叫余建东在保险柜里拿的那份，是什么老妖不得而知，但是从自己分成的那二十多万来看，那东西绝对不孬，好东西，还得是必须的。至于在余建东临去城北那个早上，老妖略有深意的一席话道去别墅主人名字时，刘叔也是留意了的，姜文夫这个名字，当时他也是一阵耳熟，只是想不起来而已，后来，百度上一搜索第一个关键栏就吓了他一跳，正好江阳市市委书记也叫姜文夫，当时他以为只是机缘巧合，同名同姓不同人罢了，时隔多日，旧事重提，让刘叔觉得越来越玄乎了。只是这些想法没有对余建东坦露罢了，看见刘叔沉思的厉害，余建东还以为他在想对策，不好打扰，后者回过神，对着余建东欲吐又带犹豫的样子，激起了余建东好奇：“有啥事，说出来。”刘叔心想，这事说不说都对自己没有影响，不说憋在心里也不会来钱，倒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都敞亮敞亮，也好商量下一步的对策，于是刘叔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余建东听，后者也是惊讶无比，按理说来也是，自己也就翻翻墙，走走场五十万就到了手，这件事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过了这么多天才来调查，这也是值得推敲的地方，假如真的如刘叔所说，那栋别墅确实是姜书记的，那么一个政斧高官拥有这样一套豪宅，而且里面还是深藏巨款，这就不得不引人深想了。

“姜书记有没有子女？”余建东无厘头的问了句。

“听说是有个女儿。”刘叔回答。

“多大了？”余建东接着问。

刘叔以为余建东有了对策，那还有半点犹豫，竹筒倒豆子般的全说了。

姜文夫有两任妻子和自己糟糠育有一女，结发妻子早在二十多年前出了车祸身亡，女儿也早就嫁做他人妇起码也得三十往上走了，听说女婿也是主政一方的政坛新秀。而现任妻子是原市委书记康显平的女儿康淑红，两人育有一子，在国外深造，听说已经加入美籍，母亲康淑红也随子赴美常住了。

听完刘叔的一番话，余建东并没有尽数听进去，只是择其要点着重的注意，一句三十往上走吸引了余建东，他想到的是那日别墅里的的女子，看那容貌和体型，以及余建东亲身的“实践”不出什么意外，那女子绝对不过三十，假如别墅系姜文夫所有，那女子回事谁呢？若别墅里住的不是姜文夫，那么那女子又不立即报警，到了昨日才有所行动，诸多疑问在心头是在令人难以琢磨，余建东也不是个细心耐磨的主，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

关于偷画的罪名，余建东现在还是无暇分身，比起杀人罪，那也不过是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再说胡子去偷画又有谁看见了，现在这只是调查阶段，又不是像柯震东、高虎吸毒抓住现行，回旋和拖延时间的空挡还是有的。余建东正色一思索，还是先得洗了大头，毕竟这是要人命的案子，更何况这件事自己在理，也有些证据，计划也好实行，而那方还没摸清楚，跟人打暗拳，吃亏的最终还得是自己，至于网络专家的任务就又余建东亲自操刀吧，好歹也是个正版的江大计算机系的。想好就做，要了刘叔的联系电话，余建东说好现在不要轻举妄动，先等老妖回来再从长计议，刘叔深以为然，现在的主心骨也只能相信余建东了。

出了刘叔破屋的据点，余建东赶紧往回赶，走的还是江庙小巷，步行。

......

悦尔西酒店，四层单间402，毛头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留着正在席梦思大床上熟睡的小女孩继续做着美梦。女孩不美，但很怜人，清秀的脸蛋惺忪的睡意，就是一副惨白的肤色有那么些不和谐。

毛头走路来到一家不用身份证的黑网吧，进了去，来到一台机子旁，椅子上坐着一个瘦弱的青年，看了一眼毛头，没有答话，在键盘上敲击了会儿，就起身离开了，毛头接上，从兜里摸出一个U盘，插在机箱上，开始熟练地操作了起来。

......

北京某同志酒吧，老妖正在与人谈话，突然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走到一旁掏出一看，迅速一扫而过便立马就删掉了所有数据，回到桌前，照常谈笑风生、惬意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