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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族逮捕令 第十五章 变脸

维吉留斯并未在夏邑的房间多留。

他向石室的方向走去。

刺客的出现纯属意外,他不是没想到亚瑟会让人来城堡行刺;他只是没想到的是,亚瑟竟钻了他和克里安娜的思维盲点,直接将人带到城堡里。

这样毫无顾忌毫无章法的行为,又不像是什么都不顾拼死豁出去,相反,倒像是有所依仗,断定维吉留斯便是知道他的悖逆之行也不敢拿他怎样。

若是如此,其余三位亲王便是最好的依仗。但哪一个都不像。

爱德维克的情人亲王安德烈,那是个对艺术的爱好高于一切的疯子,从不是争权夺利的料;亲王荷尔诗玛,这位亲王从来就没有睡醒过什么也比不上他铺着华丽丝绸、用黄金打造的棺材,就算能说动他,也要看他能不能从棺材里爬出来。

至于亲王亚历山大,这位是有可能,一个爱钱爱到骨子里的血族,的确容易被他们收买。但这位却是最能权衡利益。行刺血皇成本高回报低,亚历山大亲王本就地位崇高,犯不着为了那群贪心不足的老家伙赔上老本。

人生短暂,所以人类善变;血族有挥霍不完的时间,所以他们往往更容易入迷,也不容易变。

维吉留斯曾与这几位共事几百年,最是了解他们。

维吉留斯转瞬便下了判断,这样看来,亚瑟的依仗,也只能是血族之外的人类,和那些过分活跃的半血。

提前从沉睡中醒来,维吉留斯在人间呆了几年,什么都不知道,那段时间,他像海绵一样疯狂地吸收知识,历史,天文,地里,风俗,人类发达的科技……直到他觉得可以。

半血的历史,维吉留斯看了不下百遍。

他们发展不过百来年的时间,就已经能够拥有与积攒千年的血猎一样的力量,他很明白,这不但是半血自身的能力,其背后,定少不了血猎和……血族的支持!

这世界一日一个变化,也许过不了多久,人类就能够发现血族的存在,届时镜血鉴就成了血族赖以生存的唯一净土,亚瑟果然是昏了头,自毁长城的事,干起来也一点不手软。

这种长老,不要也罢。

克里安娜被顾夏推了出来,前来换血的管家亦被顾夏拦在门外,顾夏宁愿自己在腐化的血池里喘息,也不想履行他对夏邑的承诺。

克里安娜怎么肯放任顾夏,即便被他泼了满脸的腐血也不走,在石门外毫不气馁地劝说顾夏。

管家无措地看着紧闭的石门,虽然已经成了血族,可从等级森严的中世纪走来的管家,依然对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有着天然的畏惧。

见到维吉留斯来,仿佛见到救星一样。维吉留斯让他去准备就行,提了一句,“最好不要弄出人命。”

鲜血需要征集,有的血族为图便利,直接让人弄来将血放干净就行。

考虑到夏邑,维吉留斯还是留了一分余地。

管家对维吉留斯从来唯命是从,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克里安娜冷着眉眼,她当然知道维吉留斯这样做为的是谁,“维吉留斯亲王怜香惜玉也太过了些,那不但是个人类,还是个血猎,你可要想清楚了。”

克里安娜还是如同千年前一样,将血皇视作神明一样的存在。

可她却不知道,如今那个有着血皇血统的血族,是顾夏,是个在人类社会长大成人,有着人类思想和情感的血族。

顾夏只是一个半成品。

而克里安娜这样的旧人,包括另外三位亲王,虽然活了这样久,可他们从来高高在上,从不会放低姿态去了解真正的人类。

他们,已经被时代甩在身后,所以他们在血族的话语权渐渐地被长老会占据,便是看起来潇洒不羁的爱德维克也需要依仗。

忠诚固然是他们美好的品质,但固守却成了阻止他们前进步伐的绊脚石。

要命的是,他们全然不知。

思想不同,是这个世界最难以逾越的鸿沟,这些岁月,克里安娜接受外界的艺术,外界的知识,却拒绝接受外界的思想,她仍旧是那个即将升任、并期待着血皇亲睐的女大公。

维吉留斯唯有叹息。克里安娜是不会明白,顾夏的坚持是为何。

“我很清楚,克里安娜女大公,并准亲王阁下。不明白的是你。顾夏如此苛待自己,是为何?又该如何解决?”

克里安娜暗恨,她当然知道那是为谁。一个她将之当成玩物的猎人,一个她将之玩弄于鼓掌的东西,可她尊贵的陛下,却为了这个低贱的人类如此对她。

她凭女人的直觉,便想到那个被她丢出去给顾夏当挡箭牌的夏邑,立刻便道,“毁了这源头便是。”

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维吉留斯蓦地沉下脸,“滚!离开我的领地。”

来自上阶贵族的威压,直击克里安娜的大脑,克里安娜被震得浑身一颤,脸上出现极度渴血的青筋,“亲王阁下!”克里安娜大怒,“您这是做什么!”

“一个小小的警告——为你好,免得你行差踏错,毁了自己。”

“荒唐!”

维吉留斯只好停下,问道,“你可知,我为何一直称呼他的名字?”

克里安娜道,“亲王阁下德高望重,当年为了保住陛下付出极大的代价,如今又是陛下的老师,自然应该如此。”

她虽然嘴上这样说,可脸上的不满,却一点也不掩饰。维吉留斯回来之后,在没有从前毕恭毕敬的模样,她早就看不过眼,然维吉留斯居功甚伟,地位崇高,又很可能仍是血族的第一高手,她却仍旧停留在公爵的位置,这种等级的差别,并不是可以超越的。

不满是自然,却没有置喙维吉留斯的资格。

“错了。”纵然失望,维吉留斯依然绅士,“克里安娜女大公,并不是我想这样做,我是遵照陛下的意愿。”

克里安娜差点按捺不住心中升腾的怒气,却听维吉留斯接着说,“什么时候想通了这一点,你再回来。”

便不再管克里安娜,径自推开石门。

顾夏躺在血池中央,浑身光着,皮肤泛着一种死人般的青灰色。他睁着眼,一动不动。

血池早没了鲜艳的色彩,开始变得灰暗的血池边缘,干涸的血迹在周围形成一道道痕迹。

“死了没有?”维吉留斯随手一拂,满是污血的血池边台露出一块干净的空处,脱了燕尾服,随意一丢,解开领口、两只衣袖的扣子,输得整整齐齐的背背头亦 不成形。

随便坐上去。

温和的眼神消失,犀利的光若隐若现,此时的维吉留斯,再不是那个绅士般的古典贵族,他像个挣脱规矩和礼法的高级流氓,满脸邪气,一身风姿与之形成鲜明对比,巨大的反差之下,是令人移不开眼的诱惑。

这不是维吉留斯第一次褪下绅士的外皮,但也只有在顾夏面前。

顾夏侧了侧头,瞥他一眼,又扭回去。

“今天来时要通知你一件事,”维吉留斯也不在意,“你妹妹,我要了。”

轻飘飘的话,不是诺言,不是宣誓,郑重没有,甚至连严肃也沾不了边。

仿佛夏邑不过是个物件,维吉留斯说要就要,说不要,丢了也毫不可惜。

顾夏是个妹控,入了魔的妹控,这话一听,脑子里嗡地一声响,什么想法也没有,噌的起身,朝着维吉留斯的背景就踹下去。

他要弄死这个痴心妄想的血族!

只可惜,维吉留斯千年的修为,哪里将他放在眼里,顾夏还没沾到维吉留斯的边,维吉留斯呵地冷笑一声,骤然消失不见。又是一声嘲笑,顾夏直接扑地。

维吉留斯踩着顾夏的脑袋,恶魔般的声音在顾夏的耳边响起,“看看你,顾夏、我的血皇陛下,你这是要为你那可怜的妹妹打抱不平吗?可惜了,纵然生而为皇,你完好无损是也不是我对手。”

维吉留斯拖长了声音,踩着顾夏的脸,用力一碾,顾夏脸上的肉仿佛都要被他的力道弄得脱落。

腐败的血涌进他的鼻腔口腔,痛得仿佛被火灼烧。

顾夏咬着牙,疯了似的使劲挣扎着。可却像一只被拔了爪子和牙齿的困兽,除了发出无用的为何和痛苦的悲鸣,一无是处。

“镜血鉴不是天堂,这里也是充满苦难的俗世,”维吉留斯用那充满了诱惑的磁性嗓音,引诱着,“你在这里,跟这些血一样腐烂吧,我呢,是时候追求自己想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