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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医女 第十六回 终心凉(五)

简玉珩垂眸顺眼望着娄潇,眸中笑意缱绻。

他温润的声音轻入耳畔,一字一顿地敲在娄潇心上。

娄潇心头突地一跳,一双清澄的眸子布满震惊,唇瓣翁合,望着简玉珩。

她愣了一愣,说:“玉珩,你……”

简玉珩扬着眉梢,打断了她的话,说:“我是认真的。”

大概是酒喝多了,娄潇觉得有些晕乎。她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来接话,默了片刻,才低声道了一句。话音刚落,娄潇就想将自己舌头咬掉。

她说:“可是,我一直觉得,我们感情很纯真。”

简玉珩闻言,眸子带着笑意:“纯真?那就是说,小潇,也喜欢我,却不想说出口?”

娄潇呛住,简玉珩果真是误会了。在扬州的时候,简玉珩拒婚总是指着她对旁人说,心爱之人是她。别家的姑娘听了,就捂脸跑开。那时候,她以为不过是简玉珩的玩笑。思慕简玉珩的姑娘那样多,而她是唯一没有表达爱慕之情的,所以,他拿她当挡箭牌似乎也不为过。但现在,他道情爱的时候,生生加上了一个“也”,让娄潇觉得变扭奇怪。

她蹙了蹙眉。简玉珩见她不语,鼻尖凑近了一些。

温热的气息扑来,娄潇有些不适应,别开脸,解释说:“我是说,我们,从小就一起,去学堂,赏花,还有作诗。感情很好,可是,这种感情,我,觉得不似儿女私情,也,无关风月。”

她说的很慢,但每一个字却都清晰传入简玉珩的耳里。

简玉珩愣了一愣,起身,神色风轻云淡,似不在意。他低低道:“小潇,我听闻你见到璞月兄揽了数名姑娘?”

娄潇慢慢起身。她想起方才在殿中,皇璞月的目光斜斜地扫了她一眼,垂眸,心头有些酸涩。她不知简玉珩打了什么算盘,于是慢吞吞道:“怎么了?”

简玉珩轻描淡写,说:“如果,明日,你和他成亲的时候,我去抢亲,你会跟我走吗?”

娄潇望着他淡淡的神情,有些晃神。她不答,落下目光之余,瞥见桌案上那一身殷虹系带嫁衣,一角素白绣着喜鹊露出,才想起过了今日,就要和皇璞月成亲。她又觉得疲倦了。明日,会是怎样,她不愿去想象,也不想去想象。她不知道皇璞月会拿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也不想知道。更何况,抢亲。

娄潇没有开口。

简玉珩神色似笑非笑地瞧着她,似乎在等待答案,似乎又不在意。

两人彼此无言许久。最后,简玉珩好像早已意料到,语气淡淡,打破了沉默:“无妨,我可以等。若是璞月兄对你不好,再来寻我。”语落,起身离开。

娄潇咬了咬唇,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又发愣了良久。

她有些心烦意乱。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在桃花醉开的那个春日,他头一回对其他姑娘说,他爱的人是她;还是,在玉兰釉新的那个硕冬,他独独一次问自己,有无思慕之人?

也许,两个都未曾是过。

娄潇揉了揉额角,起身,走到窗边,手一推,窗子洞开,素青薄纱泛起光。

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仅余着几道艳丽的彩霞。娄潇望着墨蓝的天,忽然觉得脑袋晕晕沉沉,额角疼得很。

清风侧倚,屋中,窗台,有半面遗水。

她好像忘了一位公子,他神色似笑。

暗笼烛火,银心焚烧。

天色阴暗下来。

娄潇酒意已醒。她找来火柴,点了一支蜡烛,罩在灯笼中。烛火跳动,橙黄色的光晕拢着四周。

她支着下巴,手肘撑在案上,垂目思忖着方才的事情。她如何都不明白,简玉珩和她之间的感情,还有,怎么也记不起梦境中、脑海里,那公子的容颜。

“烦死了。”娄潇索性趴在桌案,下巴抵在面上,手指不安分地动着还没有收拾的酒壶。

忽然,门外敲门声响。

娄潇探头,听着急促的敲门声,起身去开门。然而,门一开,她就后悔了。

门外,是皇埔辰一张邪魅的脸蛋。他弯着唇,见到娄潇,双手扑向她:“我亲爱的小潇潇潇潇潇公主殿下,你看,我给你带来了谁!”

娄潇身子一偏,避开了皇埔辰热情的拥抱。她探身出去,望见一高大人影,容色淡漠,倚在墙面上,朝她撇来一道犀利的目光。娄潇容色一顿,惊讶道:“月,月哥哥?”

接着,她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皇埔辰和皇璞月同父同母出生,两人从小感情极好,皇埔辰能把皇璞月请到这里,委实不是什么值得诧异的事情。

皇埔辰见状,一脸开心,拍了拍胸脯:“小潇,我厉害吧。”尔后,转头,拍了拍皇璞月的背,复又说:“哥,快给小潇道歉。”

皇埔辰眸子凌厉,冷冷道:“小辰,我早说过,我愿意来,不是来道歉的。”

皇埔辰眨巴着眼睛,一脸惊讶。他撒娇道:“什么?哥?你不是来道歉!不要在乎这种细节,那就顺便道下歉。你们都要成亲了。我好不容易才接受这事实好吗?!”

皇璞月不理睬。他冷着脸,望着娄潇,眸子泛起几丝嘲讽:“娄潇,本王来,只是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你陷害纪昕。若你诚实回答,本王也不再计较。”

娄潇柳眉微微皱了一下。又是,同一个话题。她心头晦涩,明明就是没有,他为何这样执着?他信了所有人,偏偏就是不信她。

娄潇乏了,却止不住心头的酸痛,说:“月哥哥,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我说过,我没有陷害纪昕。”

皇璞月面色若霜,冰冷至极:“娄潇,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娄潇闻言,有些恼,又有些气愤。来来回回,全是纪昕。难道全天下就纪昕一人?

她死死咬着唇,勉强压制住了怒气,但失望的情绪还是让娄潇落泪了。她胡乱抹开了泪水,声音有些呜咽:“月哥哥,你这分明是在逼迫我承认。如果我承认了,是不是你会告诉大理寺的人,昨日你和埔辰听到我亲口承认,然后,纪昕明日便会从牢房出来?”

月色如水,青花叠影。青霭如一匹绸缎,上有星辰。

几颗星色如琉璃,晓风袭来,淡黄色的光晕朦胧轻颤。

娄潇眼里含着泪水,一面望着月下的皇璞月,一面说道。

皇璞月漠然瞧了她一眼:“这是你欠昕儿的。”

何时欠下的,都不知。娄潇手扶着门栏,泪珠大颗大颗滚落。

皇埔辰慌乱起来。他不知所措:“小潇,你,你别哭啊!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哭。”

娄潇用袖子擦了擦泪水,鼻子通红:“埔辰,谢谢你。这么晚了,你先离开吧。”

皇埔辰闻言,对视了两人,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娄潇望着皇埔辰离开,别过脸,望着皇璞月。风瑟瑟地拂过,她额前的青丝散开,既然,一开始就这样讨厌她,以她来换纪昕,那为何,她失明的时候,还要含情脉脉,温情相待?

“月哥哥,你爱过我吗?”

娄潇眼眶通红,定定地看着皇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