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亮羞愤欲死,作为一个心理年龄三十岁的大男人被老爹就这么单手拎着,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捂着脸不敢见人,程处亮在心里将老爹程咬金悱恻了十万八千遍。
“知节莫要乱想,克明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造纸改革事大,我等心中皆有忧虑,一时言语不当,也是人之常情,知节你就莫要再做计较了!”儒雅大叔看到程咬金要跟自己的老友掐起来,赶忙站起了身子,一手把住程咬金的手臂,将他引到了胡床上,笑呵呵的劝解道。
“既然房相这么说了,俺老程也不在与这病秧子计较”程咬金瞥了一眼瘦削的中年人,冷哼一声,甩了甩袍袖,拽着程处亮,上了胡床。
“你。。。。。。咳。。。。。。。咳。。。。。。”瘦削中年人剧烈的咳嗽起来,显然被程咬金给气的不轻,他胸膛鼓起,仰着脸猛地吸了一口气,才恢复了正常,“程老匹夫,莫要逞口舌之利,这造纸改革乃利国利天下的大事,我等当谨小慎微,如今方案未出,你就急着在朝堂公开此事,引得朝野震动,若是你介时真的造不出廉价的好纸,我看你如何收场!”
瘦削的中年人考虑的是完全正确的,至少在程处亮眼里看来,老爹做事还是太鲁莽了。
狐疑的看了老爹一眼,程处亮心里嘀咕,老爹不是让自己不要把改进造纸术的事情穿出去吗?怎么现在却反着来呢?
当初他提出改进造纸术的时候,可是没向程咬金提出具体的改进方案,他的打算是先把纸造出来,然后再考虑其他,可是现在倒好,自己还没开始做,就被老爹捅的满朝皆知,这不是坑儿子吗?
老程瞅见了儿子的疑惑的小眼神,知道他在疑惑些什么,当下向程处亮递了个我自有分寸的眼神,好让他心安。
把造纸术捅的满世界皆知,确实是程咬金所为,他这样做自是有他的道理。
老程家的孩子名声太臭了,以这种臭名声想在朝堂上混的开,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现在借造纸的名头给程处亮打打前站,造造势,让他提前跟朝堂大员打个照面,混个眼熟,日后自是好处多多。
再者,就算程处亮改进造纸术失败,有他老程在前方顶着,别人也只会笑话他教子无方,不会真正的那他儿子怎么样。
老程可谓是一片苦心。
程处亮没在朝堂上混过,不清楚里面的道道,但是他相信老爹既然这么做了,就自是有他的道理。自己这个当儿子的只能顺从,不能违背,否则那些个秉承中华孝道的酸儒能把自己喷成筛子。
偷偷地瞄了瞄这位瘦削的病秧子大叔,程处亮不禁佩服对方心思缜密,心下开始猜测这两位大叔的身份。
“这俺老程可就不管了。俺在金殿上就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改进造纸术的主意那是老二出的,做不出来,那也是老二的错,岂能赖在俺老程身上!你参我又有何用!”程咬金丝毫没有被瘦削中年人给吓倒,他抠了抠鼻孔,伸出一只手指头满不在意的指着程处亮说道。
程处亮听到老爹的话后,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造出来好纸,也就罢了,造不出好纸,儿子顶缸,尼玛,你可是我亲爹!怎么能把我说卖就卖了呢?看着老爹那毫无不舍之意的表情,程处亮一脑门的黑线。
“呵呵。。。。。。。自古英雄出少年,想不到贤侄年龄不大,却有着一颗忧国忧民的心,玄龄佩服!”儒雅中年昨日就已知晓造纸术改进的法子是程咬紧儿子程处亮提出的,他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后那打心里是一百个不相信的,在他的想法中,这改进造纸术的法子定是程咬金这老货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失传的古法,可是今日听他亲口说出此事,心中还是有点恍惚,莫不是真是这小子鼓弄出来的?
儒雅大叔与瘦削大叔对视了一眼,齐齐看向如乖宝宝般静静跪坐在程咬金身旁的程处亮,眼神炙热中带着一丝疑惑,疑惑中带着一丝探寻。
程处亮低着头,似是没有注意到两位大叔的目光,他面色平静,心里却掀起了狂澜。
“那句玄龄佩服”就像是一道天雷炸响在他的脑海,震得他思维凌乱。乖乖,我今天是走了什么大运,竟然见到了大唐左右相,左相房乔房玄龄,右相杜如晦杜克明。传说中的李世民的左右手,房谋杜断。
悄悄地扫了两位大叔一眼,程处亮很激动,他心中又生起了找这两位大神签名的念头,想着自己左手抱着房玄龄的墨宝,右手执着杜如晦的签名,就忍不住想要狂笑三声。
“贤侄?”
“二郎?”
“嗯哼?”程处亮正在意淫,乍一听见有人在跟自己说话,方才抬起了头,清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三张脸,一张儒雅,一张沉稳,另一张则是浮夸不已,满满的大胡子。
儒雅的房玄龄,沉稳的杜如晦,另外那个自然是他不靠谱的老爹了。
“咳咳。。。。。。。处亮见过房叔父杜叔父!”程处亮朝着房玄龄和杜如晦恭了恭身子,行了个大礼,拜道。
“贤侄,快快请起,我们两个老骨头可受不得你如此大礼!”房玄龄和杜如晦见程处亮如此恭敬,慌忙的将他扶起。
这小家伙知礼节,尊敬长辈,不像是一个欺凌弱小的恶霸,反倒像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书生,这让房玄龄和杜如晦大为不解?心想今天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长安恶霸程处亮居然转了性子了。
房玄龄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程处亮,眼中精光闪烁。
“贤侄啊,叔父听闻这改进造纸术的法子是你提出来的,你爹昨日也在金銮殿上夸下海口,说是你能迅速大量的造出好用廉价的纸张,当下叔父心里就着急起来,遂今日连同你杜叔父一同拜访,想要弄清这事是否属实,还望贤侄能如实告知!”
一旁的杜如晦附和的点了点头,眼神带着炙热,死死地盯住了程处亮,说道:“贤侄,你可知,若是你能量产廉价的好纸,那将会给大唐带来多么大的好处。。。。。。。”
程处亮心里轻笑一声,嘴角撇了撇,十分的不屑。
呵呵,我怎能不知道这改进造纸书的好处,说大了,纸张便宜了,书就便宜了,穷人也能买的起了,民众就受了教化了,考科举的人就多了,人才就多了,国家就兴盛了,从自己的私心讲,改进造纸术能够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利润,有了钱,自己就能培育各种粮食作物,酿制各种美酒,开出大唐前无古人的酒吧,所以程处亮心里比谁都清楚改进造纸术的好处。
只是清楚归清楚,程处亮明白了房玄龄和杜如晦的来意后,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的,他明白这两位大佬肯定是不信任自己这个小年轻,多来试探试探的。
“小侄自是清楚改进造纸术的好处,小侄也明白两位叔父的心思,说白了,两位叔父是对小侄我不放心,认为这改进造纸术是小侄胡诌的,小侄所言不差吧!”程处亮笑眯眯的看着房玄龄和杜如晦,说道。
房玄龄和杜如晦相视苦笑,很是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小侄并非是对两位叔父有所埋怨,只是这造纸事大,关系国家之民族社稷,牵扯到我泱泱大唐之崛起,影响着我大唐的万万子民,您认为小侄会拿此国家社稷开玩笑?”
程处亮一摆衣袖,正襟危坐,眼睛平视着房杜二人,带着浓浓的自信与倔强。
“小侄知道前些日子里自己胡作非凡,欺男霸女、聚众斗殴,闯出了一个很不好的名声,让两位叔父以及朝堂中的各位叔叔伯伯失望,小侄在此为自己年少所犯下的错深深地忏悔,忘叔父原谅,不要介意则个。”
说着,程处亮跪直了身子,左手压右手放在额前,学着古装电视剧里的参拜礼,深深地拜了下去。
“贤侄,切莫如此!”
“贤侄,老夫惭愧啊!”
房玄龄、杜如晦慌了,他们一个个脸色涨红,面上有着浓浓的羞愧之意,为自己怀疑一个少年郎而不耻。
“少年强则国强,小侄虽不才,但是也有一颗圈圈爱国之心。”
程处亮没有理会房玄龄、杜如晦的阻止,他依旧倔强的拜了下去,口中铿锵有声,满是正气。
“哇呀呀!好!”
一声大喝炸响在程处亮的耳边,吓得他小身板一个哆嗦,差点尿了。
“少年强则国强,我儿,好志气啊!”
程老匹夫双眼怒睁,眼中神采绽放,一张黑脸竟然激动地罕见的出现了一抹潮红。
搞什么啊!程处亮很气愤。
老爹,你太会搅局了,没看到我正在忽悠着这两个老人精吗。冒然打断我的煽情,搞得气愤全无,真是个大大的冒失鬼!
程处亮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心情很郁闷。
“不错!少年强则国强,贤侄真是好志气!”
“要得!要得!没想到贤侄心系国家,老夫还犹自怀疑你一颗拳拳爱国之心,老夫有愧啊!”
”是极!是极!错在老夫,不在贤侄,老夫给贤侄赔不是了!“
房玄龄、杜如晦,纳头便拜,吓得程处亮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